这是一个特殊年代里演绎出的特殊故事,这个故事连接了他们一生的友谊,故事的主人公当年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如今他们已经年过半百,但他们中有许多依然活跃在山铝社区文艺

43年前的《红色娘子军》的演出场景

全体演职人员合影

当年的小演员扮演的吴琼花

□本报记者宓家峰

通讯员张福香

重燃激情岁月

43年,在人类生活的长河中只是沧海一粟,但对于个人来说,43年已是人生的半个旅途,43年来,他们经历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和磨难,生活使他们改变了许多,但不能改变的是他们对舞蹈的热爱和执著。

当年扮演团丁甲的徐杰说,早在去年他们聚会的时候大家就有了重新排练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想法,特别是观看了马年春节联欢晚会中央电视台为纪念中国芭蕾舞剧院成立50周年而演出了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二、四场,更使他们激动万分,排演《红色娘子军》的想法一下子提到了议事日程,他们决定在山铝子弟学校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演出43周年聚会上,演出第二、第四场。

共同的想法一旦被点燃,热情立即高涨起来,他们立即付诸于行动,大家自费订做了演出服,打制了道具大刀,并找熟人从专业剧团借来了“冲锋枪”。演员黄磊从当年演出《红色娘子军》后一直没有放弃舞蹈的训练,于是,大家选她当起了“老师”,像当年一样开始了基本功的训练,压腿,绷脚——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经过了40多年,他们的功底依然深厚,随着耳熟能详的音乐响起,丰富的情感迅即被点燃,他们的肢体自然而齐整地舞动起来,那么协调,那么熟悉,仿佛43年来他们从没有间断过排练,虽然他们已不似当年那样灵巧,但举手投足间更多了份对剧中人物感情的把握和表现。特别是吴琼花的扮演者王克琴,脚尖功夫依然是那样得稳健,用当下时髦的话说,还是那个“范”。经过短短2周的时间,他们已具备了演出水平。

首演43周年纪念日这天,当年参加过《红色娘子军》演出的40多位演员和他们的亲朋好友以及当年的粉丝聚集到山铝文化中心一楼排练厅,争相目睹“红色娘子军连”的风采。

严格说这算不上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演出,但演员们却是那样得认真和一丝不苟。他们的饱满情绪感染和震撼着台下的观众,经久不衰的掌声伴着热泪滚滚而下,更激起了他们对往日岁月的回忆。

属于那个年代的辉煌

1971年,全国掀起了普及样板戏的热潮,山铝也不例外。厂里的职工排演了京剧《沙家浜》、《智取威虎山》。七月,当时的山东铝厂教育处领导决定,由厂第一小学和第二中学联合排演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当年洪常青、吴琼花的扮演者袁军、王克琴回忆道:“当年排演红色娘子军的时候我们还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大的15岁,最小的才8岁,那时候除了上课就是排练,80多名演员相处的时间比跟家人在一起还多。小礼堂的地面是水泥的,多年磨得又滑又亮,稍微幅度大的动作就会滑倒摔伤。老师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每人拿了锤子和钉子在地上凿小眼,铮亮的地面被凿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眼,地面才不那么滑了,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开始了《红色娘子军》的排练生活。那时,大家家庭条件都不好,小演员们放学后来不及吃饭,经常是凉水就着地瓜干填肚；演出的时候,冬天的剧场里没有暖气,也没几个人能买的起贴身暖和的秋衣秋裤,为了保证演出效果,都坚持光着腿单穿演出服；后来高密度的加演,几位主角的十个脚趾盖全都掉下过,缠了绷带咬牙坚持演出,演出完后血肉和芭蕾舞鞋粘在一起,只能先泡在温水里才能慢慢脱下!”

那年9月,学校在山铝俱乐部进行了正式演出。那时,家里没有电视、电脑,人们的业余文化生活就是厂里和学校组织的文艺汇演和体育竞技,特别又是十几岁孩子的演出,家人、朋友争相观看。

“二、四”场演出的成功,提振了孩子和老师的信心,教育处决定排演《红色娘子军》全剧。

接到通知后,学校就在二中和一小的学生中选演员,这一次选了近百名小演员,被选上的学生都表现得非常激动,当年饰演四个儿童团员之一的唐丽丽谈到43年前的情景,仍然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她说,红色娘子军二、四场演出后,在学校看到那些同学演员真是羡慕死了,没想到自己后来也被选上了,那个高兴劲儿现在都无法形容。

当时,学校还从青岛九中请来了老师现场指导。就这样,经过大约半年时间的排练,《红色娘子军》全剧终于在俱乐部上演了,演出轰动了全厂,甚至全市。每场演出观众都爆满,台前和走廊也站满了人,没有票的孩子为了能看一场演出,就爬墙头、钻栏杆、爬铁门。有的观众能连看几场,还有的观众是每场必到。每天演完之后,观众们都久久不肯离开,非得等到最后谢幕再看看小演员。当时,在山铝俱乐部连演了十二场,场场爆满,演员们也都成了当时山铝的小名人,走在街上感觉特别自豪。

“名剧”背后的人生历程

排演《红色娘子军》让他们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常人所不能经历的辛苦,但是也让他们达到了在那个年龄,那个年代别人所不能企及的艺术高度,造就了一批有特长、有舞蹈能力的学生,为他们以后走上更好的人生道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很多同学后来的发展都受益于这段经历,这成了他们一生的财富。

扮演小战士的杨玉华告诉我,七五年厂里招工时,因为有特长,他们中很多人就被特招进厂,靠着在学校里学到的舞蹈技能,很快成为了厂里的文艺骨干。她自己就是靠着当年的功底和培养起的兴趣爱好,现在虽然已经退休了,但还在社区担任舞蹈协会编舞工作,活跃在社区文艺舞台上,为创建和谐社区贡献者一份力量。扮演娘子军中“老四”、“南霸天”和赤卫队员的演员张杰、刘仲才、张沂还被招到淄博五音剧团,淄博市歌舞团等。《红色娘子军》既是他们人生舞台上最精彩的一幕,也是他们人生的一笔财富,让他们此生获益非浅。

再排演,记忆与传承

这次排演,得到了公司工会和物业管理部的大力支持,从时间和场地上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条件。现在的排练场地已由过去的水泥地变成了塑胶地,小礼堂变成了现代化的练功房,有关部门还专门为他们安装了练功用杠子、镜子、灯光、空调等,这些使他们能够在较短的时间里顺利排练成功。虽然很多演员家里是上有老人生病要照顾,下有子孙要看护,但不管困难多大,大家都尽可能克服,保证了集体排练时间和质量。

这次复排的成功,让她们有了更深的友谊,也丰富了大家的晚年生活。现在,他们每周二都聚会一次,排练舞蹈、切磋技艺,今年9月23日,他们还作为各地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演出人员,到人民大会堂观看了中央芭蕾舞团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经典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首演50周年大型纪念演出”,近距离学习了专业剧团的技艺,并与各地的“红色娘子军”们进行了相互交流切磋。中央芭蕾舞团的领导听说一个企业的子弟学校曾排演过《红色娘子军》,专门邀请他们到中央芭蕾舞团进行了参观,并到练功房进行了体验。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远在新加坡的当年“粉丝”黄萍从网络上看到了当年山铝一小同学复排《红色娘子军》的相关信息,这强烈勾起了她的思乡、思念同学之情和重新观看一次同学演出的愿望。为此,今年10月,她放下在海外公司的业务,专程回国探亲,并找到当年的好同学、《红色年子军》中饰演女战士的顾月英协商,让她组织一次同学聚会,同时请他们再演一次“红色娘子军”。为此,顾月英找到大家协商,圆了黄萍渴盼已久的梦。作为当年曾经观看过演出的同为山铝一小的学生,黄萍的姐姐、妹妹也特意从外地赶来观看了演出。黄萍还发出邀请,希望明年《红色娘子军》全剧排练好后能到新加坡演出。

饰演丫鬟的李晓凤说,现在他们正在进行《红色娘子军》整剧的编排,由于当年的演员工作后分配到了全国各地,许多演员不能参加排练和演出,他们又从山铝各管区吸收了部分新人加入,为了不影响进程,老演员除了自己练功,还要利用晚上时间指导新队员,但大家毫无怨言,新队员们更是热情高涨,虚心学习、练功。他们设想,下一步将逐步走向正规,成立“红色娘子军舞蹈团”,传承芭蕾,活跃社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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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青岛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