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三月底开始入住新建好的小区,半年前大多数人家都已经把房子装修好了,通风走味儿半年之后,业主们陆陆续续地搬了过来。只是跟我家相邻的那户人家却迟迟没有动静,最早开始装修的时候未见过他家来人,直到半年多后仍然没有见过他家有人。
每次迎着暮色回家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望望相邻的那扇沉默的大门。有一天半夜隐隐传来邓丽君的歌声,幽怨缠绵如泣如诉,细细听来像是从隔壁传来的,我心诧然:隔壁一直没人住,怎会上演夜半歌声呢?第二天清晨刚走进电梯,随后跟进来一个年轻文静的男孩子,他自我介绍说是刚搬过来的邻居。我惊讶地问他怎么一直没见他过来装修房子啊?他说,他不是房主,是租房的人。这个男孩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个头不高,斯文儒雅,会在明月如钩的深夜里沉缅于邓丽君的歌声,内心一定是细密如发千回百转吧?
有时候外表沉静的面孔下可能会隐藏着一颗火热激荡的心。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次下班回家还未走出电梯,就会听到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有时候是舞曲,有时候是蓝调,有时候是爵士或摇滚,如同深陷迪厅的舞池中央,怪不得初次见到那个男孩的时候,他客气地说今后请多多关照呢,难道这每日被迫收听的音乐也是需要被关照的一部分?很好奇这个男孩是做什么工作的,每天都可以有大把的时光沉浸在喜欢的音乐中,真令我羡慕。这个楼层一共住着四户人家,邻居们虽然在背地里对每日必听的高分贝音乐颇有微词,但是谁也没有去找过那个男孩,大家都宽容地认为年轻人情有可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那个男孩每日准时放送的音乐都会在晚上九点戛然停止,邻居们再碰面的时候都夸那个男孩其实挺懂事儿的,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怕打扰邻居。
有天傍晚,我和孩子踏着微凉的月光归家的时候,隔壁高亢的音乐声仍在楼道里激荡回旋,我无言地摇了摇头。这时候孩子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认真地对我说:“妈妈,隔壁叔叔家的音响真棒,音色真美!”我用心体会了一下,女儿说得一点不错,音乐的确很美,只是我从来没用心去倾听过。
一段美妙的音乐,对于懂得用心去欣赏的人来说是一种享受;可是对于不懂得欣赏的人来说就是一种难耐的噪音了。同样的事物本没有好坏之分,是不同的人赋予了它不同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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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青岛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