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为华,与阎先公的艺术情缘

□本报记者魏廷宝苏向阳

前不久,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收藏家高为华先生考察淄川区阎先公艺术工作室时,受到了《收藏界》等国家级媒体全程关注,市区文化部门负责同志也陪同相关考察。

提及高为华先生,在淄博也许鲜为人知,但在国内藏家圈子里却是个如雷贯耳的人物。

高为华,中国名家收藏委员会常务副主席。2011年12月,当选“2011年影响中国收藏界十大人物”,和他一起荣获这一称号的藏家无一不是业界巨擘,比如香港大收藏家张宗宪,被称为全球举足轻重的中国古董收藏家、中国文物与艺术品市场的推动者之一,还有亚洲女首富、中国紫檀博物馆馆长陈丽华,他们大都是全球知名收藏界的标杆。

此次高为华先生是在青岛参加完首届“路遥文学奖”颁奖专程赶到淄博拜访阎先公先生的,他是路遥文学奖的发起人之一。

一位是收藏家,一位是艺术家,一个在江南,一个在江北,是什么让两人走到一起,让他们相遇、相识、相知,是艺术打破时空的界限,让他们演绎了一段意切情真的艺术佳话。

缘自有情情为艺术

2013年,云南省组织的一次文化艺术品博览会上,高为华在观展时随意翻阅一本《陶瓷界》杂志,艺术家阎先公的作品一下子跃入他的眼帘,惟妙惟肖,题材宽泛的刻瓷作品令其眼前一亮。由于那次活动阎先公没有参加,高为华甚感遗憾,听到与会的陶瓷界专家提及阎先公都对其艺术作品赞誉有加,便萌生了要结识阎先公的想法。经多方打听,高为华打电话联系到阎先公,而且一“话”如故,后来两人成了在艺术追求、价值观点非常相近的同道。

说起收藏对高为华的启蒙,还是来自他童年时代的一场大火。

高为华出生在南诏发祥地巍山县大仓镇,家族中有位曾经在解放前当过县长的远房爷爷,家中挂着许多名家字画,幼时的高为华每到爷爷家,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心生无限欢悦。

1967年,“文革”期间远房爷爷家中珍藏的书画被一一搜出烧毁。当一幅特别喜爱的山水画就要被火苗舔啮之际,高为华悄悄地把那幅画卷好拿回自己家,藏到不被注意的地方。后来,他把藏起来的画还给爷爷,爷爷百感交集,说:“孩子,你喜欢它,就送给你了,但你要藏好,否则会惹祸。”

多年以后,这幅画的身世之谜才被揭开:竟然是大画家溥儒的作品。溥儒是清朝末代皇帝溥仪的堂弟,他对山水、人物、走兽、书法、诗词都颇有造诣,在民国时期,与张大千并称“南张北溥”,与吴湖帆并称“南吴北溥”,名气很大。

就从那时,收藏的种子在他幼年深深埋下。40多年的收藏生涯,高为华一路走来,品鉴到收藏的魅力和乐趣,也饱尝了其中的冷嘲热讽和众叛亲离。为了自己喜欢的画,高为华先后两次卖房:一次为了收藏大画家黄秋园的一幅画,他把巍山老家的独家小院给卖了；一次为了收藏一幅他关注很久的国画大师作品,他将家里倾尽积蓄建盖的一栋300多平方米的别墅以100多万元的低价出售。

有人收藏是为了赚取更大的利益,而高为华搞收藏全是爱好和追求使然。如今,他已拥有古代、近现代名家董邦达、王翚、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傅抱石、潘天寿、李可染、陆俨少、吴湖帆、浦儒、高奇峰、黄秋园等书画大家作品,在别人眼里很富有的高为华,一家人至今却仍然居住在90多平方米的经济适用房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所有书画藏品留在大理,并在适当的时候全部捐给国家。“他收藏数十年,藏品价值几个亿甚至十亿,有这么大的财富,一件不卖,全都捐献给政府,在拜金主义盛行的当下,他这种精神令人敬佩。”阎先公说。

高为华告诉记者,大理州市两级政府正在积极筹建“大理州美术馆”,他的梦想即将成真。

独具创意大师“相聚”

对藏家而言,每次欣赏藏品都是一次精神愉悦。但每次展现,对藏品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2013年,一个念想在高为华的脑海产生:能不能用刻瓷艺术将近现代名家肖像“相聚”在瓷瓶上?既有艺术创意,又具体形象。“高先生这个创意一提出,我就非常赞同。这个创意既是对瓷画艺术融合的有益探索,也是对自身艺术创作的一次挑战。”阎先公对记者说。

一个策划,一个导演,两人一拍即合。高为华从众多的藏品中选定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徐悲鸿、张大千等近现代16位书画大师作为创作对象。为完成这件作品,阎先公查阅收集了大量的资料,精心研究构图,对他们的艺术成就、生活阅历、形象神态等反复熟记和揣摩,做到了然于心。在阎先公心中,这些大家非同一般,都是美术界重量级人物,要把这次创作作为陶瓷艺术界一件重要作品对待。“这件作品他花了大量的心血,我们两个也经常在电话里进行沟通,然后作品完成之后,他拍照发给我时,我非常激动。就像当时阎老师给我刻得肖像一样,我激动得好几晚上没有睡着。”至今谈起,高为华仍充满激动之情。

刻瓷不同其他创作,画画、书法可以创作多幅从中选优,刻瓷则不然,一刀一线都要精雕细琢,既要精准,又不能出错。阎先公首先一改过去刻制过的《诸子百家》、《领袖与将帅》周围拥挤的构图方式,采用分组编排,组与组之间用画家简介文字相配,构图通灵。其次,人物排序基本按年龄顺序组合,科学布局,有序和谐。在表现手法上,阎先公打破常规,用无规则的粗线把人物衣服组成有变化的“灰”调子,粗线中间透明,使其粗而不死板,形成有趣的单色的装饰面。在创作中,他反复研磨,点点滴滴精心刻制,避免手误。在细节处理上,人物的脸和手部用色彩、写实手法刻制、与大面积的灰色衣服形成色彩与灰白,写实与装饰的对比,并在大瓶下部用每位大画家两枚印章组成的红色装饰带呼应变化,使其画面新颖、壮观。

经过近一年的精心雕琢,国画大家们成功“相聚”在高80厘米、直径63厘米的大瓶上,他们穿越时空隧道,“欢聚”在方寸之间。看到作品后,当时高为华先生高兴地说:“比想象的好,非常震撼!太精美了!”

“整个构图疏密有致,简约明快,16位大师印章放在下面,绕成一圈,很有创意。每位大师表情丰富,形态各异,构思灵巧。作品完成后,许多藏家出高价要收藏,都被阎先生婉言谢绝。”在阎先公工作室,高为华指着这件作品向记者介绍说。高为华表示,明年大理美术馆建成后,他们将作品放在美术馆最显眼的位置,让更多的人观赏到瓷画融合的艺术魅力。

艺术相融传递友谊

与记者想像中不同,高为华没有大收藏家的孤傲,待人接物极为谦逊。高为华说:“我这一生除了爱好书画收藏,还有一大爱好,就是文学创作。”

2015年3月29日,首届路遥文学奖颁奖仪式在青岛举行,而高为华就是“路遥文学奖”的发起人之一。

2013年,高为华与《收藏界》杂志社社长高玉涛发起并出资设立“路遥文学奖”。谈起缘何倡导该奖,高为华回忆了自己儿时的经历,“我是放牛娃出身,小时候差点被饿死,自学写作、给报社投稿,被推荐上了大学。”高为华认为路遥的作品在他人生路上产生了深刻影响,像他一样还有数以万计的普通青年受到路遥作品的鼓舞。

“路遥文学奖”从设立到首届颁奖,其间由于种种原因广受社会各界关注。高为华对记者说:“尽管遇到各种困难和阻力,我们依然努力坚持,为之奔忙,是路遥精神在支撑我们做这个事,设立这个奖就是希望更多的像路遥一样坚持现实主义创作、坚持为平民、为底层、为平凡的人物立撰的作家涌现出来,体现民间的力量与智慧以及公平、公正、公开。”

由于“路遥文学奖”系由民间发起的纯文学公益奖项,奖金全部来源于社会募捐。当阎先公得知首届路遥文学奖在青岛颁奖的消息后,马上向该奖项组委会慷慨捐助现金和作品。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高为华,一位来自云南享誉全国的收藏大家；阎先公,一位淄博土生土长对艺术创新孜孜以求的陶瓷艺术大师,他们用独具魅力的交往经历和心心相印的互相支撑,在日趋物质和功利的当代,完美地诠释了王勃著名诗句所描述的“知己”的境界与内涵。

难得有向收藏大家请教的机会,记者自然向高为华提出了怎么看待中国目前收藏界的问题,高为华颇为自信地说道:“中国艺术市场是很有希望的,前景看好,随着经济新常态的转型逐步成功,按照国际标准,欧美国家家庭财产中15-17%的资产会用来配置和收藏艺术品,按照我们国家的经济总量和投资比例来看,我们3%都不到,由此可以看到,跟发达国家来比,我国艺术收藏的发展空间还是蛮大的。不过,中国目前真正的儒商很少,‘土豪\’居多,可能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成长,‘土豪\’们才能真正明确并接受一个道理——虽然你有钱买很多的文物艺术品,但它们实际上是一种公共财富,因为它们的价值是公众确认的,否则一文不值。机构收藏的最终目的不应该是炫富,而是保存文化、造福社会。一个机构只能在接受这个逻辑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成长为真正富有责任感的收藏机构,步入真正意义上的收藏之路。”

阎先公向高为华(中)及路遥文学奖组委会成员介绍作品创作经过

十六位国画家刻瓷瓶作品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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