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领第三次海水养殖浪潮的“扇贝王”

□本报记者薄克国

本报通讯员刘洋

■中国工程院院士,我国海洋贝类增养殖生物学和养殖产业化的奠基人之一,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研究员张福绥,因病医治无效,于2016年2月9日17时35分在青岛逝世,享年89岁。

“吃海带不忘曾呈奎,吃扇贝不忘张福绥。”从20世纪50年代初到21世纪初的50年间,我国海洋水产养殖业经历了紫菜海带、对虾、海湾扇贝人工养殖三次浪潮,使全国水产品年产总量超过4000万吨,居世界第一。

也正是因为这三次人工养殖大潮的成果,中国人均水产品年消费量上升到30公斤,大大超过了世界人均20公斤的水平。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张福绥是奇迹的创造者之一。

26只海湾扇贝孵化大产业

张福绥曾说,做科技工作的,最关键是要有思路、有目标。这个思路和目标其实就是瞄准国家和人民的需要。

二十世纪70年代末,黄渤海海域的浅海养殖出现的养殖种类匮乏、效益低下、海水养殖业面临严重滑坡的局面,张福绥及其课题组将目光投向扇贝生物学及引种、养殖研究。

张福绥说:“1982年我们开始引进海湾扇贝。选哪个扇贝,从哪里引比较合适,怎么运法,过去都没有做过,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但也费了不少劲儿,一共引进了三次,最后一次,总结经验,终于存活了26只。”

26只扇贝,有人说还不够一盘菜,而这就是张福绥课题组的全部实验材料。

26只存活的扇贝让大家看到曙光。为了照顾好这些亲贝,张福绥与同事吃住在研究室,全组同志都被这远道而来的26只“宝贝”累得精疲力尽。疲惫的眼睛,期盼着小扇贝的降临。不负众望,一个多月以后,小贝苗终于在中国诞生。

张福绥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海湾扇贝上。育苗时,他日夜守候,观察亲贝产卵、孵化；试养时,他乘舢舨漂浮海上,观察苗情。有一次风浪骤起,他连人带船被掀到礁石上,恰遇海军巡逻艇,才幸免于难……

他说:“第一代种苗出来后,分散到青岛胶州湾试养。长得快,半年后就能收获!事实证明,海湾扇贝能适应我国海域环境并能正常发育繁殖后代。很快,扇贝养殖在北方开花了。”

原产美国的海湾扇贝在中国大规模生产后,大量销往美国,养殖户赚钱多,都抢着养。1990年,这项科研成果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在中国形成的世界上第一个海湾扇贝养殖业,成为我国农业科技成果转化范例,直接推动了我国第三次海水养殖浪潮的兴起,至1996年累计产值60亿元,被国际学术界誉为“近10年来世界上非凡成功的水产养殖项目之一”。

渔民尊称他“扇贝王”

“作为我们科研人员来讲,任务就是,把工作做好,这是最主要的。通过推广,让渔民富裕起来。”张福绥大学时就有个朴素的心愿:为带动农民致富作出自己的贡献。

科学研究艰苦,推广工作也不容易。张福绥带领课题组,为推广海湾扇贝养殖废寝忘食四处奔波。一次,蓬莱某养殖场出了问题,一大早他便乘长途车赶去。当天又乘车返回。700多公里的长途颠簸,当时年已花甲的张福绥只能在狭窄的车座里打个盹儿。

北方沿海的渔民富了。有位青年1986年养了20多亩水域海湾扇贝,几个月下来净获利达10万余元,惊喜之后,逢树挂鞭,满村放炮。

为此,渔民们尊称张福绥为我国的“扇贝王”。

“老师把工作看作乐趣,1998年,山东沿海栉孔扇贝大规模死亡,天天出海监测让我这年轻人都受不了,可他已经70多岁,硬是没事。”中科院海洋研究所研究员杨红生说,在老师的带动下,只要不回老家,年初一他也会去上班。

生活中的张老简单而随意。获奖无数,却始终淡泊名利。他用自己所获奖金设立了一个贝类学奖励基金,但却没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而是用了恩师张玺先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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