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努力搜寻记忆中母亲的形象,正如投在地上的那些斑驳的树影,母亲的形象始终是碎杂的、不连贯的……”
继母来青岛看病,到医院检查身体,所幸并无大碍。那天继母心情不错,站在我家的阳台上,望着对面郁郁葱葱的青岛山,说:"瞧!我和你妈爬上过这座山哦,那年我们走得好远,走得好累啊,从水清沟一直走到这里……"
我愕然。自从离开家乡负笄北游,毕业后又来到青岛,已有近三十余年,我竟不知道在此居住了十几年、天天亲近的青岛山早已留下过母亲的足迹。
每天清晨,我登上青岛山的山顶,远眺碧波万顷的汇泉湾和曲折玲珑的胶州湾,五十多年前,母亲是否也能看到同样的景象?花开花落、四季轮替,母亲是否也曾发出过“四时行焉,天何言哉”的感叹?
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努力搜寻记忆中母亲的形象,正如投在地上的那些斑驳的树影,母亲的形象始终是碎杂的、不连贯的……
记忆一,母亲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花的棉被,看到我走进来,努力支起身子,头靠在墙上,从窗台上拿起一个玻璃瓶子,揩了一勺给我,我感到甜极了,许多年以后,我知道那是一瓶蜂蜜。
记忆二,我和父亲走了二十多里山路去医院看望母亲。母亲的面容始终是模糊的,只记得一张简陋的床,地上放着一个脸盆,那时,母亲刚刚做了手术。
记忆三,母亲去世了。木制的棺材就躺在院子里,上面覆盖着白布,我也换上了白色的孝服,我以为穿上了新衣服,快乐地在院子里转圈。乡亲们都已经泣不成声,而我还不知道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母亲!
同为小学教师的父母亲曾是人人称羡的对象,他们是县里的文艺骨干,父亲拉得一手好二胡,母亲有一付好歌喉,那个年代充满了单纯的快乐,妇唱夫随,其乐融融。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史无前例的“浩劫”开始,外祖父作为“资产阶级当权派”被打倒。造反派们专拣午夜时分抄家和批斗。于是,无数个深夜,母亲常常被锣鼓声惊醒,她知道,那又是在揪斗外祖父了;无数个夜晚,母亲急急忙忙地从炕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娘家奔去。
即使母亲本人亦不能幸免。怀有身孕的母亲常常被“砸”字派从讲台上拖下来,亲友之间也已经反目成仇,母亲被打倒在地,还要再踏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
乡亲们说,母亲的病就是这样被吓出来的。作为家中的老大,兄弟姐妹们尚未成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得母亲喘不过气来。母亲患了绝症,消瘦、咯血,极度无力,此时恶性肿瘤已经盈满全身,做过一次手术,情况略有好转,但是不久,病魔第二次复发,终至不治!
母亲去世后,她的好同学、好闺蜜,也就是我现在的继母嫁给了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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