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善昨来青开讲,温故上世纪二三十年

陈子善昨来青开讲,温故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青岛文学生态圈

半岛记者王法艳

7月23日下午,以研究张爱玲、鲁迅等现代作家闻名的作家、文学理论家陈子善来到青岛方所店,举行了以“现代作家在青岛”为主题的讲座,重温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杨振声、闻一多、梁实秋、老舍等诸多知识分子在青岛的创作与生活。陈子善认为,一所大学要产生大师,首先得有好校长,他认为那一时期文人名士云集青岛的局面,与国立青岛大学首任校长杨振声的眼光和魅力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教授很任性:

闻一多为写诗旷两节课

当天的讲座,陈子善从宋春舫的褐木庐开始说起,他认为判断文化名人与某一城市的关系,不仅要看他在这里居住了多久,从事什么工作,关键要看他在此期间留下了什么可以传世的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文学作品。

闻一多和梁实秋受杨振声之邀,于1930年来到国立青岛大学执教,闻一多在此期间创作了长诗《奇迹》,闻一多曾自述为创作该诗他“花了四天工夫,旷了两堂课,结果是这一首玩意儿”。陈子善调侃那时的教授可以任性,为写诗都不给学生上课了,放到现在就是“教学事故”。“八卦”的梁实秋还爆料《奇迹》是一首隐晦的情诗,由于当时任教于中文系的新月诗人方令儒的关系,闻一多“在感情上吹起了一点涟漪”。

陈子善还指出,闻一多创作的散文《青岛》是这位以理智著称的作家唯一一篇抒情散文。梁实秋是中国第一个仅凭一人之力翻译了莎士比亚全部作品的人,而他这一漫长、浩大的翻译工程是在青岛时开始着手的。

此外,萧红在青岛创作了自己的成名作《生死场》,老舍在青期间则创作了《骆驼祥子》《月牙儿》等一系列重要的作品,还与洪深、王统照等人办了一份极具特色的文学副刊《避暑录话》。

与此相比,多次来青的胡适更像个“观光客”,但他有轶事流传于江湖,胡适来青时与杨振声、赵太侔等国立青岛大学“酒中八仙”喝酒,面对劝酒,他拿出了太太给的一枚刻有“戒酒”二字的大金戒指戴上,胡适怕老婆在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好友看到他连夫人的“令牌”都搬出来了,也只还作罢。

阅读应独立:

文学无好坏只看合适否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青岛的文学之光是群星璀璨、大师辈出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的重要组成部分,而目前文学创作的整体状态给很多人的感受是真正的“高峰”和大师很少。谈及文学创作是否退步的话题时,陈子善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很难简单机械地进行类比,也许我们今天没有沈从文、没有曹禺了,但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呀!比如诗歌,到了唐诗就被认为是无法超越的高峰了,但不能说后人就没必要写了,直到现在还有人在写诗,文学作品的好坏,是见仁见智的事儿。”

阅读也是如此,讲座现场有读者希望他推荐10本书,他认为阅读的关键是每个人都要独立思考,自主选择,“尽量不要让别人推荐书读,而是主动找到适合自己的那本书”。

不过就某一地区、某一时期的文学、文化的整体繁荣而言,陈子善认为不是放任自流就可以,而是需要有人推动的,蔡元培时期北大的兼容并蓄得益于蔡元培的担当和推动,青岛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文学的繁荣除了相对平静和宜人的城市环境的吸引力外,陈子善认为最重要的因素是作为国立青岛大学校长的杨振声有眼光和魅力,“一个学校校长不行的话,能产生大师吗?”

读懂张爱玲:

传记多注水尽量读原著

研究张爱玲数十年的陈子善是“张学”权威,甚至被戏称为“张爱玲的未亡人”,他来青讲座,自然也有读者请教与张爱玲有关的问题,很多读者阅读和喜爱的大都是张爱玲早期作品,其晚年创作的《小团圆》《雷峰塔》则让很多“张迷”觉得读不懂。

陈子善说,张爱玲和鲁迅、沈从文等一流作家,都是作品早期和晚期风格有所不同,这是大家的特质。真正的大家都会在创作早期就确立鲜明的、成功的个人风格,但到了晚期又都力求有所突破、创新和探索。所以,要了解真正的张爱玲,必须重视她的晚期作品,“像《小团圆》,可能需要读至少三遍吧,我在第二遍读到一半时,就觉得真是了不起”。

“张学”流行,市面上有各种张爱玲的传记,但陈子善说这些传记大都注水太多,“很多人写张爱玲都是在写自己的感想,把张爱玲写变形了,你如果想了解一个作家,就去读他的原著,直接跟作家本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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