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财好色但不自恋

万物有灵且美:用器物消磨留不住的时间

7月2日,冯唐亮相方所青岛店签售自己的随笔集《在宇宙间不易被风吹散》,新书以24件“器物”为引,传达自己“用美好的器物消磨必定留不住的时间”的理念。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冯唐说身为“贪财好色”的金牛座,对世界的种种欲望是自己写作的养料。如今的他,周一到周五从事医疗投资,周末和假期用来读书、写作,从《冯唐诗百首》到“金线”说,他也不认为自己是自恋,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在宇宙间不易被风吹散》是冯唐杂志专栏的结集,“其中的每一篇文章在网上都能找到,但像我这种习惯纸质阅读的人,还是希望有一本设计比较用心的纸质书出来”,他认为纸质书仍具有无可替代的地位,“你送人家一本书挺好的,但要是发一本书的电子链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送人家一束花和发一个微信表情,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冯唐认为,包括书、花等在内的器物都是有美、有灵的,人们通过器物来认识自己和这个世界,“小时候接受的教育是重精神轻物质的,说喜欢一个女人的灵魂好像比说喜欢一个女人的肉体要高尚”,但是随着年岁渐长,冯唐的心态也有所变化,“物质本身是有精神的,一件东西美或不美,做得用心或不用心,我们能感受到。当一个王朝消亡、人物逝去,通过当时的器物比通过文字更能让我们感知当时的人是如何生活的,物质比精神更容易触摸”。

在留不住的时间面前,每个人都难免有些浮躁,冯唐说:“我从学医开始,就一直忙碌,工作时间很长,貌似很充实,但多年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生活质量很差、很单调,总觉得心是飘着的”。他认为生命需要留白,一杯茶,一壶酒,一部毫不掩饰的小说,一次没有目的的见面,一群不谈正经事的朋友,用美好的器物消磨必定留不住的时间。

所以,相比于在专栏中写“给未婚大龄文艺女青年的六个锦囊”这样的文章,后来冯唐更喜欢写器物,《在宇宙间不易被风吹散》从“眼·耳之器、鼻·舌之器、身之器、意之器、赖耶之器”等五种基本感官展开,展示了作者透过接触到的事物,对不同器物所产生的不同情调、趣味、审美与态度。书中还收录了冯唐的9幅钢笔字作品和40张摄影作品,冯唐戏言:“我的文字写得有多好,我的照片拍得就有多烂。”

大夫自我把脉:应坦然面对人生和欲望

冯唐有很多忠实粉丝,其中大都以女性为主,当天在签售前举行讲座的冯唐如一个布道者,说的话经常能引起台下女粉丝们的鼓掌、欢呼。围绕着冯唐的也有很多争议,比如“自恋”、比如文字里太多身体器官,针对后一种质疑,冯唐说,新作中还是满满的荷尔蒙气息,“否则就不是我,是有人代笔了”。说到“自恋”,冯唐反问:“人不应该夸自己吗?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好的人是什么人呢?觉得自己好却故意说不好,那是虚伪。”他认为关键要实事求是:“我说自己长得比金城武还帅、整天发自拍,那肯定有问题,但我说文字写得比金城武好,这就是实事求是。”

有位上大一的女读者说很喜欢冯唐的《冯唐诗百首》,把其中的很多句子都摘抄下来做QQ签名,但也有人觉得这很矫情,冯唐回应说:“时代变坏就是从嘲笑文艺女青年开始的,男人变坏也是从嘲笑文艺女青年开始的。人这一辈子很短,有点爱好、念想不容易,你做的这些事儿,又不妨碍别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冯唐也不否认自己是个“贪财好色的金牛座”,他认为人应该坦然面对自己的人生和欲望,不要把自己压抑得太厉害,“我做妇科肿瘤大夫时见过很多例子,大概能看出什么样的人有得这种病的气质,往往是那些老好人、时时处处为别人着想,把很多情绪都闷在心里的人,时间长了容易出问题”。

让伤害变珍珠:学医写书都为自我救赎

时下一些有粉丝群的著名作家都开始跨界当导演,冯唐说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打算,但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我要做一个内容的发动机,给大家提供好的小说、诗歌、随笔,导演这个工作就留给别人吧。”

对于另一位名男人王石最近的风波,冯唐认为,打嘴仗是一件很不优雅的事儿,“下山有时候比上山更难,因为下山时看上去没有目标、寂寞很多,但爬上过山顶的英雄应该修炼自己的这种能力。对史上那些真正留名的人来说,经历失败恰恰也是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乔布斯也被驱赶过”。

在冯唐看来,人生就是时间,如何花时间是一种根本的取舍,他曾经选择通过学医去解决自己关于人生、情感的很多困扰,“希望自我救赎,学了8年医,让我从各个方面认识到了人是什么东西,但真正能帮助我疏解情绪的还是写书”。至于书中的那些爱情故事有多少是他自己的经验,他说:“主要靠观察和思考,实践只占10%到20%。自己经历的那些切肤之痛,就像贝壳里的沙子,不要担心被伤害,万一将来变成珍珠了呢?”文/本报记者王法艳图/本报记者何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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