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十月末,晨起,从一幢灰旧的楼道里钻出来,某兄带我去街上吃早餐——我们每人喝了一杯热豆浆,吃了一只茶叶蛋,外加一张葱油饼。餐后,某兄从衣袋里掏出钱包给摊主付钱,皮革质地的钱包看上去有点瘪,也有点破损。我想争着付钱,念头闪了闪,却没有行动。可能觉得自己的钱包也不是太饱满。
头天晚上,某兄让我在他家的书房留宿,我们喝着一壶老茉莉花茶,聊天到凌晨一点半钟。墙上的时钟滴滴嗒嗒地响,大海在远处沉睡,窗外的路灯光线越发幽暗。
当时,我读书不多,听着某兄滔滔不绝地谈文学、哲学和他的写作规划。那一晚,这些闪光的名字冲击我的耳膜:尼采、弗洛伊德、海德格尔、维特根斯坦——离开青岛很长时期,他们成了我秉烛熬夜阅读恶补知识的缘由。
离开早餐摊,我们步行来到八大关一带的海滩。海风吹掉了我身上在昨夜沾染的煤烟和香烟混合的气息。
晚秋的八大关,真是静,听得见一滴露水从叶片上滑落的声音,松鼠的尾巴在枯叶里窸窣闪动。俄顷,又转身探出头,露出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盯着你。
夏秋的热浪和喧嚣已消褪,大海像一片丰腴的土地,承受了播种和孕育,风暴与涨潮,终于还原成一面亮闪闪的大镜子,或者一张抖动不已的蓝地毯。
若果再配上几艘红帆船,就是印象派画家莫奈的某一幅名作。
有一个镜头令我至今难忘:归来的路上,经过一片白果树林,我们看到几个玩耍的孩子在焚烧树叶,稀疏的林中,飞鸟喳喳;烟子淡淡飘散,飘向那座著名的花石楼,飘向虚拟中的古钟、教堂,唱诗班,以及那些从人世间消失的车来车往。
然而眼下,除了这几个孩子,街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
日光照耀着这个童话似的画面,令我动容,并久久驻足凝视,不禁泪目——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成为孩子中最顽皮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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