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几百里烟村十二家 重访我插队的地方

高忠(青岛)

（一）

一去几百里，烟村十二家。

亭台无一座，漫山是野花。

——说的是我的第二故乡：山东省五莲县李崮寨。

上世纪70年代有一首歌：离别三十年，今日回延安……那时，觉得三十年太漫长，太久远了，没想到今天我们却下乡四十年了。

我是1968年底，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从青岛去李崮寨插队的知青。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四十年，当年我们八个十六至二十岁的知青，如今都在六十岁上下了。

梦里多少次回那个小山村，每次的梦境都差不多：还是当年那些人，还是那些小草屋，还是那些连绵的青山，还是那些悬崖绝壁。

说来奇怪，不管做多少次梦，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每次都梦到很多鱼在山涧里游动。

社会学家做过调查，在中国最喜欢聚会的群体，就是知青。因为他们当时处于同样的年龄，同样的心态，同样的经历，同样的第一次踏入社会接受锤炼。

我们组的知青现在还经常聚在一起，主要话题总是离不开那个十二户人家的小山村。真的很奇怪，我们在那里只住了二至五年，可插队的话题，我们却热议了三十多年，每次提起总是那样的激昂，那样的热烈，那样的心潮澎湃。

中国的黄土地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你一旦沾上它，就再也忘不了。

今年是知青插队四十周年，可惜有二人做了姥姥，一人生病，还有的下岗再就业，能成行的只剩我一个，我就做总代表吧，怪只怪我们八个人生活在四个城市中。

既然是单独行动，那就方便多了，所以我决定沿着四十年前的原路找感觉。

先在县城找个宾馆住一晚，攒足了劲，准备明天爬山。谁知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只睡了三个小时。

遇事失眠，我也就这么点出息了。车子到这里就不能前行了。看见远处的青山了吗？翻过山就到了我的第二故乡。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像不像传说中的羊肠小道？这和当年走过的路比起来，这绝对是省级国道，等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开始爬山了，背囊里是旅游用的铺盖，也就二十来斤，你看看俺那汗。

我仿照当年那样默念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无奈岁月不饶人，廉颇老矣！！还是当年那块大石头，一点也没变。

那时候，我每次挑担路过这里，都要歇歇脚偷个懒。

那时，我常躺在石头上，望着蓝天出神。

直到一次遇到一条蛇，拖着没蜕完的皮游动，打那以后，我就不在这里歇脚了。

终于爬到山顶了，我已上气不接下气。

看见我们村的地了，只见麦田不见人。还要转过远处的山脚，才能见到人烟。这里的山沟六里半，散落着十二户人家。

我的理解是：这个六里半是从有人烟的地方往南出了沟的距离，如果再加上往北到尖垛子的距离，应该是九里半。

1969年4月，青岛日报记者和市知青办的三位领导，也到过这里，在险要地段他们是坐着挪下山的，裤子都磨破了。

这里叫“尖垛顶”，这里并不是最高处，只是两座山峰之间的山坳。

这里是俺村和公社的必经之地，多少次我挑着化肥农药、地瓜种、救济粮、栗子树苗……从这里走过，最多的一次，我肩挑一百五十斤化肥翻过这里。图下方的石头就是我常歇脚的地方。

本来想找找感觉，等爬上山后，不但感觉没找到，反而怀疑当年我是否真的能担着一百五十斤化肥爬山，但记忆告诉我，这事确实发生过。

那时候，我还兼职代销员，经常的挑着山里的鸡蛋、山蘑菇、山羊皮去公社的供销社，换回煤油和其他小日用品。

有次，我拿棍撅着煤油桶翻山越岭，油渗漏了一身，毛衣让煤油弄的褪了色，把脊梁染的蓝一道绿一道，就像野山鸡的尾巴一样缤纷灿烂，皮肤也杀的生疼。

（编者注：博文发表于201011-22 02：47：52）

新闻推荐

退役军人悬挂光荣牌

4月10日,五莲县松柏镇组织各村党员为村内退役军人悬挂光荣牌。据悉,此次活动与“农村党员活动一小时”相结合,共...

五莲新闻，故乡情，家乡事！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五莲县，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