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守夜人

石皓

和很多人一样，我们都记住了出现在语文课本中的《乡愁》，一枚小小的邮票，一张小小的船票，一方矮矮的坟墓，一湾浅浅的海峡。余光中在中国整个诗坛都是重要的人物，近半个世纪中，把心中的故乡，与理想的诗人情怀萦绕于怀，也是他人生的真实写照。余光中虽然身居海岛，但是他能把很多人的心声装在一个大的家国之中，成为民族与历史当中最重要的一个情感枢纽。余光中作为一个离开大陆三十多年的当代诗人，他的表达，也正是千千万万相融两地的人，相望成泪的世界。

余先生的一生，是漂泊的一生。他早年，大陆、台湾、美国、香港，最终落脚于台湾高雄的西子湾畔，所以阅读过他的诗，会发现他的诗有一种宿命感与归属感。无论走在哪里，属于故乡的根，一直是他心中的孤独。作为一种文化寻根的乡土写作，他的意义已经远远走出了诗歌的疆域。

一个孤独的孩子，在晃荡的秋千上，静静地哀愁思念远方的母亲。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10岁的余光中随父母辗转于上海、重庆等地。 22岁，余光中随家人来到台湾，并考取了台湾大学外文系。浓浓的故乡情，一直是余光中心中的郁结，20多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想回到大陆，余光中思乡情切，是那个时代文化与政治的双重隔阂。1971年，在台北厦门街的旧居内赋诗一首。写完后，诗人热泪盈眶，沉吟良久。这就是后来被海外游子不断传唱的《乡愁》。

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三十年过去了，月光还是和少年时的月光一样；自己却已不再是乌头的少年。一代人的心灵，一代人的相望，一代人的乡愁，成为了经典的桥段，一直传诵到今。台湾媒体有一段很经典的关于余光中的综述，余光中是个复杂而多变的诗人，他写作风格变化的轨迹基本上可以说是中国整个诗坛三十多年来的一个走向，即先西化后回归。在台湾早期的诗歌论战和70 年代中期的乡土文学论战中，余光中的诗论和作品都相当强烈地显示了主张西化、无视读者和脱离现实的倾向。如他自己所述，“少年时代，笔尖所染，不是希顿克灵的余波，便是泰晤士的河水。所酿业无非一八四二年的葡萄酒。”

到不了回不去的才是乡愁，得不到猜不透的才是信仰。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他不是饮者，却独独懂着一代人的孤独。余光中在接受采访时曾说：“虽然出生之地已到处高楼大厦，但也不乏依然故我的江南人家，以及庭院里生长着的一株株桂树枝叶茂密，它让我闻到了小时候的桂花香味，只是再也寻觅不到儿时捉迷藏的小伙伴了。”这些年来，他到了山东、湖南、湖北等很多“小时候都没去过的地方”，写了许多关于返乡的诗。他说，大陆变了，人口多了，道路也顺了；故乡的菜、方言还保留，可是有些自然环境已经改变。

余光中是一个艺术上的多栖主义者。他的诗歌清新、缠绵。一直有着理想主义的深情，他熟悉的永远是大陆，以及几千年来的传统文化。他说，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要做屈原和李白的传人，我的血系中有一条黄河的支流。他是中国文坛杰出的诗人与散文家，他的名字已经醒目地镂刻在中国新文学的史册上。

（作者为青年作家，中国美术报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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