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请客,临了,问大家吃点什么主食,又说,这家饭店浆水面做得很不错。于是大家都说:“那就咥浆水面。”我说:“我免了。”朋友问为啥,我说:“没地方装了。”大家笑。随后浆水面上来了,朋友说啥也要分我一小碗,尝了一口,面条是手擀的,光滑筋道;特别是浆水汤,微酸、清香,再加上辣子油、葱花,十分爽口,真后悔刚才菜吃多了,不然咋地都要咥一大碗。
关于浆水面的传说很多,说个典型的吧。
楚汉相争时,汉中有对小夫妻开了个小面馆,专供贩夫走卒打尖消夜。那时,醋还没有出现,小夫妻卖面条时,只是在汤里调一些油盐,味道并不好,因此生意很清淡。
一天晚上关了店门,夫妻俩照例把第二天做臊子用的小白菜洗净炒好,装在一个小竹篮,顺手放在一个盛有面汤的大汤盆上,再后就睡了。翌日清晨,店门还未开,就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开门一看,原来是内弟来了,说是他妈得了急病,请姐姐和姐夫去一趟,夫妻俩闻言不敢怠慢,赶快带上几串钱就过河去看望。
三天后夫妻归来,又开始营业。这时来了两位客人,一老一壮,都是平民打扮,态度和蔼。夫妻俩下好面条,却发现炒好的白菜不知何时打翻到剩面汤里,闻着有一股酸味。他们只好对客人说:“客官,对不起,臊子没有了,凑合着吃顿白面吧!”壮年客人走到汤盆前一看,只见面汤中的小白菜青中带黄,汤水像稠酒一样;尝了一口,酸中带甜,甜中透香,便说:“店家,不要紧,我们正想吃点小菜!”小夫妻只好把面汤里的白菜臊子浇上,然后再美美地淋上一勺红油辣子,双手递上。老年客人接过碗,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嘛。”大口咥了起来。
两位客人吃完又续,一连吃了好几碗。壮年客人吃完后抹了抹嘴上的油迹,对小夫妻说道:“店家,这种臊子面真格好吃,该取个名字呀。”小伙子对这意外的发现也很高兴,他笑着说:“小的两眼一摸黑,肚里没有半点墨水,还是请客官取个名吧。”壮年客人转面对同伴说:“你肚子里的文气多,你取吧!”老年客人捋着花白胡子沉吟片刻后说:“它稠似水浆,我看,就叫浆水面吧。”
就这样,浆水面的名声传开了。小夫妻的小面店天天都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天来的两位客人,一个是汉王刘邦、一个是丞相萧何。打那儿以后,浆水面在汉中和陕西地区都流传开了。
笔者很是怀疑这个传说是今人杜撰的,是在做广告,拉上刘邦和萧何,发挥名人效应。就说辣椒吧,原产于南美洲,16世纪末(明朝后期)才传入中国,汉朝不可能有油泼辣子。话又说回来,有故事比没故事要好得多,哪怕是杜撰的,咥着面想着传说故事也是一种享受。
天热了,谁都喜欢吃消暑、败火、解乏、可口的食物。浆水面是很好的选择。
做浆水面,面条最好是手擀的,切成小指头宽。款待客人的浆水面,常常一碗一碗地下,浆水最好是芥菜或芹菜窝的,必须炝一下,加一些油炸豆腐条、葱花,再端一碟油泼辣子、一碟盐,咸淡自己掌握;不要醋,浆水面不能调醋,调醋那可就真的吃醋了。端起碗,先喝一口汤,微酸,酸而不烈,带着清香;再咥面,光滑筋道,你可能再也矜持不住,露出凶馋的吃相,大快朵颐。
清末进士王煊写了一首诗《浆水面戏咏》,颇能道出浆水面的绝妙之处:“消暑凭浆水,炎消胃自和。面长咀嚼耐,芹美品评多。溅赤酸含透,沁心冻不呵。加餐终日饱,味比秀才何?”
浆水面的种类很多,各地都有各地的特色,咱是关中人,远的不去说,就说关中的浆水面。
关中浆水面的浆水大多是用芹菜窝的。夏季走进农家,厨房窝着一坛浆水,窝浆水的“水”最好是面汤,下地回来,又热又渴,舀一碗浆水,一饮而尽,解暑解渴又解乏,胜过瑶池琼浆。也有主妇把握不住,窝不酸浆水,因此丈夫会气恼地骂一句:笨怂,连个浆水都窝不酸!
那年那月,不知何故,村里一连十多家的浆水都窝不酸,找来找去却找不到原因。后来两邻家女人打捶,闹得不可开交,谁都劝不住。一位老者过来训斥道:“闹啥哩!闹得七家浆水都窝不酸,还闹!”两个女人一愣,都偃旗息鼓了。
少年时代,中午放学回到家,又饿又渴,母亲就会端来一碗浆水面送到手中,一边看着我狼吞虎咽一边心疼地说:“我娃慢些吃,完了我给你再捞。”行文至此,忆起当年的景象,只觉得眼睛有些发潮……
人的胃是有记忆的,最怀念母亲的浆水面,一辈子也忘不了。(B)(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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