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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摄 ◎吴克敬 佛教、道教、天主教……一切为各区域、各阶层人所尊崇的宗教,有没有一个共同的元教呢?我不敢说我有这个发现,但我们只要深入进去,身体力行,全神贯注

来源:西安晚报 2017-01-21 00:00   https://www.yybnet.net/

春讯嘉木/摄

◎吴克敬

佛教、道教、天主教……一切为各区域、各阶层人所尊崇的宗教,有没有一个共同的元教呢?我不敢说我有这个发现,但我们只要深入进去,身体力行,全神贯注地去探讨,就会有这样一个体会,家教该是那个让人都要遵守的元教呢。

这教那教,不能被家教所接受,自然不能成为正教;正如这说那说一样,不能被家教所认同,自然也只能成为邪说。

一度时期,被我们鄙薄的,而今又为我们推崇的家教,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不讲理。我追着央视的“记住乡愁”专栏,赶上了是一定要看的,那遍布全国各地的经典村寨,以各不相同,但又基本相同的家教理念,建立起来的村社文明,确是值得我们发掘和发扬的。六尺巷的故事,流传得很久也很广,言说清朝康熙年间,在京任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的桐城张英,收到一封驰书于老家的家信,极言他们家与邻居叶家在宅基地上发生了争执。两家旧宅都是祖上的基业,时间久了,本就是一笔糊涂账。欲占便宜的人,最是好算糊涂账,不分彼此,往往都只相信自己的算计,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两家纷争起来,各说各的道,各讲各的理,谁都不肯相让。地方官因为事涉当朝尚书,也不愿意插手其中,便是街坊邻人,同样怕惹是非,而不敢轻易插话,致使纠纷越闹越大,家人没了办法,飞书京城,欲求张英招呼地方官员“摆平”叶家。张英如果听信家人请求,完全可以实现自家的期望,可他阅罢家书,只是捻须一笑,挥笔在书案上的一方书笺上,写了一首打油诗。

诗云:千里捎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飞书来京的家里人,把张英的打油诗火速带回家。家里人见信喜不自禁,以为定有什么解决纷争的强硬办法,拆开信来看,却是这样一首打油诗。心里败兴着,却也仔细想来,唯有一个“让”字,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措施。他们遵照张英的打油诗,自己主动拆除墙垣,先让出三尺来。“宰相肚里能撑船”,尚书的打油诗和他们家的忍让举动,感动了与他家争执的邻居一家,他们热泪盈眶,也自觉推倒围墙,向侧旁让出三尺。张、叶两家合计让出的六尺巷子,不仅和睦了邻里关系,还方便了大家的出行,让人们思索至今,无不为之获益。过去了许多年,亦即年2月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吴仪,到桐城视察,在六尺巷走着,仔细地观看巷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临离开时,她不无严肃地说,“大度做人,克己处事”,是六尺巷故事给人的最大启示。

去年的春晚,赵薇的一首歌,更是唱绝了六尺巷的历史蕴涵,以及现实需求:

我家两堵墙,前后百米长,德义中间走,礼让站两旁。

我家一条巷,相隔六尺宽,包容无限大,和谐诗中藏。

这是家教的力量了。人少了家教,或者欠缺家教,就不可能有那相让出来的六尺巷。

家教是一种内修,讲究的是仁义,还有忍让。但要葆有这一美好的品性,是要自家人,祖祖辈辈,言传身教,才可能实现的呢。英明的张英做到了,著名的司马光也做到了。神童般的司马光,砸缸泄水救同伴的故事,家喻户晓,但是我们要知道,他也是会说谎的。

成人后事功彪炳的司马光,年少时还不止一次说谎,民间传说和历史记述的就有三次,一次是他剥花生皮的事,一次是他作文抄袭的事,另有一次是他吃核桃除核桃仁皮的事。《弟子规》故事之五十六,所云“过能改,归于无;倘掩饰,增一辜”,说的就是这件事。一次,他跟姐姐一起剥核桃吃,核桃仁上的那层薄皮入口又苦又涩,很难剥净。姐姐的办法好,让他把核桃仁浸在碗里,用水泡一会儿剥,薄皮变软发涨,就能很好地剥出白亮亮的核桃仁了。司马光如法炮制,吃得那叫一个美。姐姐有事出去了,父亲司马池来了,看见司马光剥除核桃皮的办法很有效,就问他谁想出来的办法,司马光随口说是他呀。司马池得意儿子司马光的聪慧伶俐,就大大地夸了他一番。正夸着,司马光的姐姐进来了,向父亲证实了这种剥核桃皮的方法,不是弟弟想出来的,也不是她想出来,是后厨的一个丫鬟给她说的。为此,夸着儿子的父亲,转换了语气,当即把司马光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说谎被父亲批评,司马光记在了心里,决心做一个诚实的人。为了堵住说谎的嘴,长大后,还自觉给自己取个字,叫作“君实”。大家把他“君实”的字叫在口上,让他时刻注意着,什么时候都必须诚实守信,正直无私,廉洁奉公。他坚持这么做,还要求他的子女,也要代代相传,一直地做下去。

到了他的儿子司马康时,官做得很大,名望也浪得很高的司马光,见儿子受其母溺爱,在吃上,尽可能的精细,在穿上,尽可能的光鲜。司马光劝说了他的妻子,并写了一篇《训俭示康》的文章,要司马康认真习读。这篇家训式的文章,从自己年轻时受家父教诲,不喜华靡,注重节俭的经历说起,批评了近世风俗趋向奢侈靡费,讲究排场的错误现象,指出大贤的节俭,有其深谋远虑,而非奢侈庸人所及的道理,深刻地说明了“俭能立名,侈必自败”的终极至理,使儿子司马康幡然悔悟,后来勤俭自励,成长为有宋以来,文武兼备的一个大才。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我举例的六尺巷故事,以及司马光三代人的成长经历,都在证实家教文明,之于一个家庭,一个人,及至一个国家是何等重要啊!凡有历史功德,且为人师表的大贤臣圣,谁不都是注重内修,加强内修而成长起来的?我不敢把我家的家教与张英、司马光家的家教类比,但我以为也是值得总结和写出来的。

不知道我的祖爷爷是如何教养我的爷爷他们的,但我听说了我的爷爷是怎么教养我的父亲他们的。我的大伯二十岁出头,就已做了陕西靖国军的一个营长,家里翻修上房,爷爷捎话,要大伯回来看一看。话捎去了,大伯却一直不见回来,爷爷等着大伯,一直等到上了梁,浇了木,铺上苇箔往房顶上敷泥列瓦的日子,大伯回家来了。大伯抗日牺牲在了黄河东岸的中条山,我没有见过大伯,家里有他一帧戎装的遗像,佩刀带枪,还戴了一副圆圆的黑框眼镜,十分的英武,十分的帅气。从大伯的遗像可以看出,他生前的气象是何等不凡,爷爷捎话让他回家,他回来了。

回家来的大伯,骑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还随身跟着一位马弁和两位勤务兵,像一股大风似的从入村的道路上刮过,并刮过村街,回到了我家门口。出息成我大伯这样的男儿,在我们村是少见的,他是爷爷的骄傲,也是村里人的骄傲。被爷爷骄傲,被满村人骄傲的大伯,绝对没有想到,他在我家门口跳下马来,把他带回家的银元,还没送到爷爷的手上,就被闻讯撵到他身边的爷爷,提着粘满泥巴的铁锨,抡起来,一锨拍趴在了地上。大伯没说什么,站起来把装着银元的一个帆布挎包往爷爷怀里一塞,自己脱了鞋袜,挽起冲锋呢的军裤,跳进了旁边的一堆草泥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起来。家里翻修上房,踩泥是个霸王活,大伯想要以此消除爷爷的愤怒。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爷爷把大伯送到他怀里的银元挎包,“嗵”地扔进了草泥中,抡着他手里的铁锨,扑着还去拍打大伯。跟随大伯来的马弁和勤务兵,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在部队上,从来都是大伯威风凛凛地教导训诫他们,兴冲冲回到家,茶没喝一杯,饭没吃一口,即被家里的老人打得草泥里乱踩,他们看不下去,同时也是责任,就团团地围上去,把爷爷拉住,让他打不着大伯。

爷爷打不着大伯,身子受到围困,但他嘴是解放的,他大骂大伯少教无礼。你出息了,有本事了,回来给我作势呢?回来给村里人作势呢?

大伯的马弁和勤务兵劝说着怒骂的爷爷,一个说我们首长不是回来了吗?一个说我们长官公务缠身,一个说我们头儿事情多。三个人的劝说,没能劝住爷爷,爷爷打得更起劲了,满嘴的唾沫,骂我大伯,你首长了?你长官了?你头儿了?你就这么首长?你就这么长官?你就这么头儿?爷爷骂着,把粘泥的铁锨在自己身上猛地拍了一下,责骂自己“子不教,父之过”,说他不把大伯教好了,还怎么给人当首长、长官、头儿!

大伯被爷爷的一铁锨,以及一顿大骂,拍醒了,骂醒了,他从草泥里出来,牵了他的枣红马,赤脚从村街上走过,走到出村的路上,一直走出去三里路,在路边,把自己脚腿上的泥擦去,穿上马弁和勤务兵给他拿来的鞋袜,整理好衣扣,戴端正帽子,让马弁和勤务兵落后他百丈距离,他在前头走,马弁、勤务兵后边跟,一步一步,重新走上进村的路,一步一步,重新走上村街,一步一步,重新走到我家门口,走到爷爷的跟前,脱去军帽,给我爷爷跪下去,磕了个头,被我爷爷扶起来,双手相携,这才进了我家的门。

大家庭惯骡子,小家庭惯娃娃。爷爷说过这句话没有?我没听说过,仅从他教训大伯的事上,可以知道,他是不会娇惯自己的娃娃的,无论娃娃年纪尚小,还是已经成人,如果无教或者失教,都不免受责施教。

我们家是个大家庭吗?在乡村社会里,应该是算得上的,曾经的日子,我家的牲口圈里,有骡子有马,听说饲养得油光水滑,很是得宠受惯。到我爷爷去世,我父亲他们一辈分门立户,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但大家庭生活的礼规却丝毫未变。我父亲对我们兄弟姐妹的教养,抓得似比我爷爷还要紧。这应验了父亲挂在嘴上的一口话,房檐水不离旧窝窝。

的确是,前次降雨,从房檐上的瓦槽里落下的雨珠,砸在房檐下的那个窝窝里,再次降雨,再再次降雨,从房檐瓦槽里落下的雨珠,绝对不会偏去原来的窝窝,叮叮咚咚,叮叮咚咚……都会端端正正地砸在旧窝窝里。父亲继承了爷爷的秉性和礼规,他自己做得就很好,因此教养我们一辈,自然不会有半点松懈。我在兄弟姐妹们中最小,看在眼里的情景是,常常因为一些小事,父亲就要拽着哥哥姐姐的胳膊,去到村里人家门上去,按着哥哥姐姐的脑袋,他自己向邻居赔礼,哥哥姐姐向邻居认错。

父亲去世早,没有能如爷爷那么轰轰烈烈的教训我大伯那么教训我们,但就经常拽着哥哥姐姐的胳膊,上门向邻居赔礼认错,让年龄尚小的我,也是很震惊的。因为我知道,哥哥姐姐许多次向人赔礼认错,不都是哥哥姐姐的错,恰恰是人家的孩子的错。就这个问题,哥哥姐姐与父亲讨论过没有,我不知道,少小懵懂的我,就曾严肃认真地问了父亲。

我问父亲:哥哥姐姐没错,为啥还要给人赔礼认错?

父亲对我的发问,像早有准备似的说:赔礼认错,叫你娃娃低人一等了?没有,你哥哥姐姐在人眼里,还会高人一等。

我父亲坚持着他从爷爷那里继承来的礼规,严格仔细地教养着我们,便是我的母亲,也一点都不马虎,她站在父亲一边,支持父亲对我们的教养。母亲从她自身出发,要求着她的孩子时,仿佛与父亲分了工,对我的两位姐姐教养得尤为上心,不论锅上灶上,还是纺车织机,以及待人接物,都要求得很严。母亲有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她是说给我的两个姐姐的。

母亲说:我不能把你俩推出门,让人家说我把你俩生下来,在窗台上晾了晾就给了人吧!

家教在一个家里,就是这么没理而有理,就是这么无用而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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