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学鸿
寇莱公墓离我的出生地关山镇不过十几里,耳缝里时常听人谈起,原先就总惦记说啥时候去看看,却一直停留在口头上,一晃这么多年便过去了。大约在我的心里,这寇准的墓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我听人说,它在寥落的一片荒野之中,只是孤单单一座坟冢,看过的人回来都说其实和村上的坟并无二致,只不过多了一片松柏,较常人坟冢大了些罢了。这便为我不在意它的存在提供了很好的借口和依据,况且我心里的确向往的都是那些遥远和素有声名的景致。
这些年,有时候我慕名去一些曾经向往的地方,兴冲冲去了,却是带着失望或者遗憾回来。如此往复,我对出行早不如以前那么心动了。这几日,麦子正黄,白花花的太阳耀着眼睛,蒸腾的麦香似乎就在鼻下弥漫,如果你在农村长大,这个味道你肯定再熟悉不过了,而我每到这个时候就待不住了,心里老被一种无形的情愫牵引着,奔向当年熟悉的劳作记忆之中。尽管这些年机械化让耕作变得简单,但一到麦收时节还是想回到老屋里转转,到地里去看看,土地现在离得越来越远,心里的根却越扎越深。一次和一位朋友正念叨往日收麦子时的耕作苦乐,他一下就激动了,怂恿我叫这个叫那个,团了一车人一下子就奔到五月的麦浪中去了,寇准墓就是这样一时兴起顺道而去的。
我读史不深,寇准这个名字多少年来只是以符号的形式占据着我的记忆,如同停留在书本里的任何一位历史人物一样,没有因为他生身之地近在咫尺而增添一丝亲近。只是在想这个名字能留在史册为人所熟知,必定有着不凡的作为和独特的人格力量吧,却始终没有悉心去留意过,这不能不说是自己浅薄呀。这些年,经历的东西慢慢多了,体验了不少人情冷暖,习惯透过世相去看待人和事,渐渐感受到人生的些许凉意,喜欢的反都是一些平淡和沉静的东西,再也不像年少轻狂时那么热衷于热闹的场面了,寇准的墓可能就是这样打动我的吧。在古华州下邽(现官底镇)左家村南一里,寇准墓是如此安静地落在一片无边的麦田之中,唯有一团松柏和几块零落的碑石陪伴,碑石上仅有的“宋寇莱公墓”几个字的简洁和这个历史人物理应有的厚重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久远的历史突然如此之近,裹挟一种凝重的无形力量不断叩击心灵。墓冢周围的松柏苍翠,本是夏日炎阳,却透出一阵阵凉意直沉人心怀,让人的思绪不断蔓延。我所知道下邽之所以称之为三贤故里,除过诗人白居易、名将张仁愿,便是寇准了。他名垂故里,皆因为官40年,三度拜相,为官刚正清廉,不畏强权,力敌外侮,赢得百姓敬仰,连宋太宗也曾以唐名相魏征喻之。因为刚正,寇准一生几经沉浮,屡遭排挤,坎坷不断,最终客死异乡。如今时越千年,谁又能想到这不起眼的墓冢之下所埋葬着的竟是一个曾经功高名重的桀骜灵魂和一段波起云涌的历史呢。寇准墓或许寥落,但我看到的却不是寥落,古人以为一切有生之伦,都有返本归元的倾向,胡马依北风,狐死必首丘。在其夫人宋氏请求之下,寇准最终魂归故里,化作故乡一抔泥土,后世没有因利纷扰,不就是最好的安息么。
同行友人占智好古,言行常使我获益。他说提到寇准还需提到另一位清代先贤陕西巡抚毕沅,毕沅博学多才,他潜心研攻经史,敬重文士,扶植后进,做官从政之暇,笔耕不辍,著作等身。他整修西安碑林、华岳庙,翻修司马迁祠、苏轼祠,包括修葺寇准墓,将厚重的历史人文情怀展示得淋漓尽致,其功德也足以让人仰目。我庆幸的是,直至如今,寇准墓没有人去扰它的宁静,它仍以朴静之貌展示着历史风雨冲刷过的文化生态,记录着古人文士之间跨越年代的幽幽情思和文化关照,我无力去做什么,只能以此文算做对古人情怀的一种追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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