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鸿的作品
当代散文,江河奔流,充满了活力。在陕西,散文作家不仅多,而且各有自己的实力和风格。小说往往重磅落地,诗更是呼啸而生,散文迈着优雅的步子进入文学谱系。散文靠思想,靠新意,靠语言,无不难以掩饰。散文提供的是思考和欣赏。社会总会发展到需要思考和欣赏的高度。散文的前途正在于此。
他是大长安的抒写者之一。人们透过他大开大合的散文重新打量西安的过去和现在,瞩目她的未来。他的写作“浑然天成”,从编辑到作家,由作家至教授,他一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业——写作。领略着努力的甘甜,体悟着“志向”背后关于“成全”的人生密码。他与路遥有过一段“改变”命运的交集,他的成长之路充满了诗意的际遇。他出版散文集三十余本,他的著书立说和大学课堂的立言,承载着他的入世态度、生活态度,渗透着他的价值观。他,就是著名作家朱鸿。
长安本就伟大,长安使我荣名
文学陕军:一个城市人文内涵的传播,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作家们对它的抒写。从这个维度来说,您是大长安的抒写者之一。您觉得,过去的长安、现在的西安,和您的散文之间,有着怎样的一种互为影响的“密码”?
朱鸿:长安是西安的前身,西安是长安的变迁和发展。西安不仅继承了长安的平畴沃野和山川河流,也继承了长安的历史文化。长安的转生为西安。我理解的长安与西安的关系应该如此。
对长安的叙述和研究,也就是对西安的叙述和研究。我沿用了散文的形式,是觉得它不摆架子,易于传播。
这种写作始于1990年,至今共成书三部,我起名“长安三书”。长安东西处山东与河西之间,南北处巴蜀与北地、上郡之间,五方之俗杂会,又建都十三朝,而历史之久,文化之深,闻名于世。顾盼欧亚大陆,这里也有绾毂之用,地缘政治非常重要。固然我显扬了长安,然而长安本就伟大,倒是长安使我荣名。我应该感谢长安!
“乔迁”不为别的,一切都是为了写作
文学陕军:您的散文集,多达三十余本。而您的经历似乎就是为写大散文而“生”,先是在出版社做编辑,后是在高校担任教授、学者,编辑视角和学者视角给了您的散文一个高阔的视点,您怎么评价过去的编辑身份、现在的教授身份与作家身份,这三个身份之间的关联?
朱鸿:初中我就想当一个作家。人生顺也罢,逆也罢,穷也罢,富也罢,始终不丧其志。这一点我做到了。
年轻时候当编辑,处于作家群中,广交朋友,多得消息,会有利写作;一旦社会转型,编辑必须赚钱,我就进了高校,因为高校变得有利写作了。显然,我的人生虽然有称谓或身份的变化,而写作是贯穿的。“乔迁”不为别的,一切都是为了写作。在职业上,从编辑到作家,由作家化为教授,我一直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是得天之厚爱了!
但我不敢把幸运当成本事,尤其不敢忘记那些举荐过和帮助过我的兄长与贤者。我曾经一再给学生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藏在暗处,准备支持你,提携你,然而你必须先有一个发奋的样子,而且要做一个好人和义人。
学校尽可能地给了我写作的空间,我当然也没有丝毫的懈怠!我还有坚实的写作计划。我会从容地工作,以探索式的完全遵循艺术规律式的工作,看看我还能拿出什么作品。我不愿辜负那些对我抱有希望的兄长和贤者,不愿辜负我的学校,不愿辜负这个时代,也不愿辜负自己。人生实难,写作不易,唯有努力,才能畅快!实际上,我早就领略了努力的甘甜,相信这种甘甜会越来越多!
陕西文学界的三棵大树,给了我难能可贵的荫庇
文学陕军:我了解到,青年时期的您,和路遥还有一段特殊的交往。他还帮着您联系工作?是否真有其事?您能还原一下当时的情景吗?
朱鸿:对我久有支持的是刘路教授。上大学的时候,他不但指导我写作,还鼎力引导我进入文学界。以他的介绍,我在大学三年级就认识了贾平凹。毕业之前,他觉得如果我当一个普通的老师,写作就难了,尤其难在无人发现上。他和贾平凹是朋友,跟路遥也是朋友。反复考虑,他一书致路遥,恳请他给李若冰推荐我。
路遥毫不犹豫,约了时间和地点见面,并直接闯李宅。李若冰那天在开会,我跟路遥就坐在他家恭候。夏天的黄昏很漫长,李若冰终于回来了。路遥介绍我马上毕业,在大学已经发表散文十多篇,有写作理想,也有前途,盼能找一个有助写作的单位。
李若冰严肃地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一答他。现在看来,我当时的决心和激情是比见解大了,然而面试终于结束。李若冰提出让我到文化文物厅报到,那里的艺术研究所缺人。旋即气氛轻松,他和路遥交流起文学界的种种情况,我也顿开眼界。
可惜我报到瞎撞,竟然落到了出版社。此间进退彷徨,贾平凹、白描、刘成章无不沟通协调,最后到了陕西人民出版社文艺部。
实际上,我读的是政治教育专业,又是师范大学,人生如此转折,非设计和构想所成。
走向社会以前,我便认识了贾平凹和路遥。大约1986年春天,陈忠实来编辑部交稿,我也就认识了他。陕西文学界的三棵大树,给了我难能可贵的荫庇。想到这些,我胸中总有一股暖流。三十多年过去了,这一切无不历历在目。
散文写作不可以装,也装不出来
文学陕军:作家,时刻在用心灵的世界,关照着现实繁杂的世界,关照繁杂世界里的人心。您能解读一下您的书房世界、象牙塔世界和繁杂的现实世界,以及您的散文是如何把这三个“世界”融合在一起的?
朱鸿:受儒家文化影响,也有性情的原因,我属于入世之人。公交车上,老者颤颤巍巍晃动着,壮者目看手机,似乎没有看见老者,我会径直过去叫其让座;在街上碰到陌生女士的拉链开了,为消除尴尬,我也会悄悄告诉她:请检查一下你的衣服,之后平静走去。我就是这种人。谁跟我同调呢?我一直主张人当承担人的责任,不可推卸。人只顾自己,有什么意思呢?
我也喜欢道家,清静无为,不争,知止,可以保身。善恶之报,也能震慑狂妄与放肆。“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这个训诫也足以奉行。
不过最惬意的,还是读书,最幸福的还是写作。书斋生活表面上是静态的,实际上在精神世界也充满了冲突,有时候激烈如金戈铁马。活的灵魂,即使在真空里也有勃兴,死的灵魂,即使在闹市里也无反应。
上课么,这要看遇到怎样的学生了!唯教学相长的格局才会激起思想的火花,可惜这种格局不常有。当然,我凭良心当老师,不敢混。我的认真往往让学生难以接受,问题是求知就必须认真。
在我的散文里,应该像播种一般撒满了我的入世态度及其生活态度吧!作品里也渗透着我的价值观。散文写作不可以装,也装不出来,装也会露出破绽并遭抛弃的。
散文靠思想,靠新意,靠语言
文学陕军:面对当下气势恢宏的网络文学,尤其是奇幻、修仙的网络小说,散文在生活中虽无处不在,却又似乎无足轻重,离年轻人也越来越远。您作为散文家,如何看待这一现象?您如何预判散文在未来的发展图景?
朱鸿:网络文学在中国不仅是一种有趣的文学现象,也是一种有趣的社会现象。可以讨论的课题很多,不过在理性的光芒尚未普照的时候,我愿意保持沉默。总之,我的忧虑多于欢欣!
当代散文,江河奔流,充满了活力。在陕西,散文作家不仅多,而且各有自己的实力和风格。小说往往重磅落地,诗更是呼啸而生,散文呢,常常迈着优雅的步子进入文学谱系。散文靠思想,靠新意,靠语言,无不难以掩饰。散文稍有弊端,满盘皆输。
散文提供的是思考和欣赏。社会总会发展到需要思考和欣赏的高度。散文的前途正在于此。(本文转自公众号:文学陕军,编发时有删改)
人物简介
朱鸿,陕西省作协副主席,陕西省写作学会会长,陕西师范大学长安笔会中心主任、文学院教授。代表作有《西楼红叶》《关中是中国的院子》《长安:丝绸之路的起点》等。曾获首届冰心散文奖、第二届老舍散文奖、第五届和第七届陕西文学奖及首届陕西图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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