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民
在我国,称药王山或药王洞的地方,有一定规模或自成庙会的不下十处。虽地域不同,建筑风格相差,庙会规模和影响力迥异,但纪念的却是同一个人,那就是被誉为“药王”的孙思邈。
孙思邈,陕西华原人(今陕西省耀州孙家塬村人)他自幼聪明过人,七岁开始读书,日诵千余言,是过目成诵的天才。因少时患疾,改学医道,民间流传的孙思邈故事版本很多,难以考证。但出生地是实实在在的。孙家塬就在耀州城东宝鉴山下,但此地现在极少有孙姓,主要以张、焦两大姓氏为主。据说,孙思邈被封为“药王”后,其后人为避其名讳,无人再敢姓孙。有记载,他活了一百岁,也有活了一百四十一岁的传说,是我国古代最年长的学者。但无论怎么说,他的确是高寿。
现在,我们缅怀孙思邈,都是因他高超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而为后世传颂。其实,他也是一位知识渊博的文化名人。他七岁开始读书,每天能记诵一千多字。在二十岁左右时,就善论庄子、老子和诸子各家学说,同时也喜欢佛道经典。成年后,从隋到唐,从王室到世族,都屡次聘他做官,他一再拒绝。同乡令狐德棻受命修撰齐、梁、陈、周、隋五代史书,请他当顾问,向他采访史事,他毫无保留地传授。文学界的名士拜他为师,研讨学问,学习医道,他一一允诺,但朝廷再次授以高官厚禄,他都一一谢绝。他同情病人,医德高尚,一生不慕名利,布衣素食,把毕生的精力,献给了医药事业。
纵观中国文化史,大凡想出人头地的文人墨客,哪一个不想在朝廷混个一官半职,拿着国家的俸禄,做着自己的仄仄平平,发着自己的牢骚与哀叹,抨击着时政,辗转于权势和学问带来的名利之间,给学术无形罩上浓密的时代色彩。孙思邈的高尚,高就高在他没有游离于诸家学说,没有卷入熙熙攘攘的学派纷争,没有装腔作势哀叹人世间的诸多不平,而是远离于政治集团的尘器,也未单纯寄情于山水,做远离尘世的逍遥君子。他选择了手执小镐,身背药篓,穿山越岭,攀登陡崖,采集药物,行走于民间,把诸子百家各派学说融于自然,徜徉于山水之间,与白云、雾霭、山峦对话,救百姓于楚痛。他走遍了家乡的沟沟峁峁,涉足祖国的名山大川,挖掘天地间医药瑰宝,将物进行晾晒、加工,尝遍苦、辛、酸、甜、咸百味,体会人间疾苦。
耀州药王山,本是孙思邈晚年隐居之所。大凡圣贤,晚年都喜欢隐居。小隐于市,大隐于野。一代医学大师,隐于故乡,著书立说,也算是叶落归根。而后人修庙、建殿、塑像、立碑,改五台山为药王山,也是为了让更多人记住这位平民医生。“王”是帝王所赐,香火是老百姓对他医术医德的崇敬。但是,庙堂楼宇,奉奠的是他的泥身;家乡的墓茔,埋葬的只是他的衣冠,而邈“真人”已修道成仙,留在药王山的是他的足迹和美丽传说。但最重要的是,镌刻在石碑上的《千金宝要》中记载的900多副常用药方和十条医训,光照千秋。老百姓游药王山,给药王爷敬柱香,磕个头,请瓶“圣水”,实际上,他们是在石碑上抄份药方,回家对方抓药,药到病除。这就是孙思邈的“神”,神就神在,他虽已驾鹤千年,仍能为人看病去痛,仍能救老百姓于痛苦之中。疼痛,是肉体之虞,药到就可治愈,但精神上的疼痛,《千金宝要》序言就是良药。实用主义的人们,可能只会关注药方的实用性,而忽略了为人为医的行为准则。《千金宝要》的序言告诫行医者,“要视病人如亲人”“不为名利行医”……这才是药王为人为医的精髓。一个人的专业知识,经过努力可以达到一定水准的;一个人的道德修养,并非几日就可修炼。德是一种品质,一种修养,一种境界。客观地说,中国人是不缺乏德性教育的。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时期母亲的摇篮曲,从幼儿园的启蒙教育到大学学堂,从《三字经》到《道德经》,道德教育不少,但每个人的道德理念却各自迥异,行为准则不仅不同,走向社会后更是各有千秋。一位作家说过,人心是有方向的。只有心向善头朝下的人,才会有高尚的品德,才会在百年之后被人传诵,被人铭记。所以说,颂扬孙思邈,用其高尚的医德来校正我们日渐失衡的道德准则,乃当务之急。
站在药王山,缅怀一代药王,联想起历史上另一位药圣华佗。他同样医术高超,服务一代枭雄曹操,却被生性多疑的曹操诛杀,令人扼腕长叹。而孙思邈放弃高官厚禄,服务于广大民众,平和地对待每一个患者,每一个生命,善始善终,被后人缅怀敬仰,筑庙凭吊,香火连绵千年,靠的不仅仅是医术,等身的医学著作,更主要的是医德,是服务于贫苦大众的精神,是一生不贪图荣华富贵为民服务的追逐。所以说,孙思邈的伟大,不仅仅是能医治人肉体的痛苦,更能医治人精神上的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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