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的“凤眼”

九层皮原名叫苹婆树，另外还有凤眼果、七姐果、肥猪果、富贵子等名字。九层皮像个浪荡子，外号挺多。喊九层皮是缘于它的果实真有好多层皮衣包裹着；叫凤眼果呢，是果荚裂开时，确有点像那美人的一双丹凤眼那般好看；叫七姐果则是广东人用它来作七姐诞祭品而得名的；叫肥猪果和宝贵子是什么意思呢，这真的不太清楚了。果树的命名和叫法，也如乡下人起诨号，并非空穴来风，随口叫的。苹婆树生长在南方，两广、四川、福建、云南和贵州等地均有种植，分布地域不算窄了。

苹婆树是常绿乔木，树冠大，叶子阔，华盖如伞，常年替人遮阴挡雨，绿人眼目，讨人欢喜，说是果树，其实人们把它当成绿化及庭院的风景树木来植了。在北海的街道随便走一走，或许一个拐角、某一小巷，一不小心就能和它撞个满怀。似乎它晓得南方日头大，在各处打着“伞”，来与不来，随你，反正它照样无怨无悔地等着。

九层皮的花季是在3-4月份。春来了，满树繁花，枝头上每一穗由无数小花聚集，看起来好像高粱。花朵小而无萼，白色或者粉红色，比绿豆稍胖一点点，小巧而玲珑，像点亮挂在树上的一只只小灯笼。怎么说它是小灯笼？因为花朵是由五瓣弯曲的花瓣在顶端聚拢，粘连在一起，花瓣之间有间隙，像极了一只小灯笼。小灯笼玲珑剔透得可爱，是谁精心雕琢出来了这一只只如白玉般的艺术品？采一朵放在掌心，都不忍心用手指拈弄了，怕一个不小心会把它捏坏了。

九层皮的花期很长，能开一个月。当你以为它会永远盛开下去时，忽然一天早晨起来，发现树下白白的一大片。树冠下的一大圈地面，全被覆成了雪白。厚厚一层落花，得有多少万朵？自然是没法子数了。

满地落花如果是粉红色的，当是梦幻般的景色了。这可是青年男女喜欢的景致，浪漫而富有诗意。九层皮的花语是：一切随缘，青年男女多看看这花，说不定缘分就会来临。

到了七月，九层皮的果实成熟了。青绿色的果荚变成了紫红，裂开了口，红口白牙，不，是红口黑牙，一个个笑得让人莫名其妙。裂开口的紫红色果荚里，露出了三粒或四粒黑色果实，每一粒都有大拇指粗细。这黑色的果实，就是九层皮果。

九层皮真不是白叫的，有人细心数过了，它真的有九层皮。剥开黑色外皮，次一层是黄色衣，第三层是浅红色衣，这是“外三层”。里面还有“中三层”和“内三层”，剥完了九层，才是黄澄澄的果肉。九层皮煮了吃，味道不比栗子差，甚至还略胜一筹，它绵而柔嫩，有淡淡的清香，微甜。九层皮的吃法颇多，可蒸，可煮，可红烧，还可以做成糖蜜。会吃的广东人专门研发出了“凤眼果焖鸡”、“凤眼果烧肉”，竟然列入了岭南名菜系列。

好吃的东西自然受欢迎，九层皮成熟时，除了大爷大娘，中年妇女，甚至年轻小伙都来，使出诸般能耐采摘。街道旁有的粗大树干上，你还可能会看见钉上一块牌子，写着：摘果后果自负！

这不是绿化风景树么，怎么还有警示牌子？一时糊涂，你也许以为误进了谁家的果园。其实这是附近的居民担心别处人跑来先采摘完了，夺了他们的口食，挂着牌子来“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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