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明
艺术简历
甘庭俭,1958年生于成都,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艺术硕士教指委学科专家,人民美术出版社艺术教育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国家民委艺术类高评委、教育部学位与研究生教育评审委员,四川省美术家协会版画艺委会副主任,四川省政协画院版画专委会秘书长。
记得第一次接触甘庭俭是在2003年的冬天。虽然已过去了将近12个年头,但当时的情景却历历在目。那时我刚分配到西南民族大学艺术学院工作,恰逢时任学院领导的曾明院长正努力提高办学层次,举措之一就是申报美术学硕士点。作为新人,自然要为学院多做事情,于是,我也参与其中,具体工作就是把各位专家的成果汇总填表。一天,曾明院长对我讲,学院刚从四川省文联引进了一位专家,名叫甘庭俭,这是电话,你速联系,把他的成果充实到申报材料中来。电话打通,说明缘由,接电话的人非常爽快,让我到红星路四川省文联大院取材料。见面后,只见甘庭俭中等个子,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还比较年轻,满帅的。他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牛皮口袋,告知材料在里面。感觉非常和蔼,不像一个专家。
回来一看材料,大吃一惊,原来甘庭俭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78级绘画系,众所周知,77、78级是中国高等教育史上十分特殊的一个群体,是精英的代名词。再一看,专业是版画,成果的确很多,早在学生期间,作品《岁月》就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工作之后,数十次参加全国性美展,获奖也不少,还得过版画界的最高奖——“中国鲁迅版画奖”。有了这样的实力专家加盟,美术学硕士点自然也就顺利申请下来了,并由他亲自担任导师和学科带头人。
此后,由于工作关系,和甘庭俭的交往多了起来,也有了更多的了解。甘庭俭出生在成都,求学于重庆,毕业后又回成都工作,当时在著名的文学刊物《星星》诗刊做一名美编。改革开放之初,尚没有书籍杂志装帧设计一说,而《星星》诗刊的装帧设计却能独树一帜,广受文艺界人士的赞赏和推崇。编辑部经常收到来信,打听甘庭俭的情况,读者特别认同他所刻的人物肖像,认为将文学艺术家特有的气质勾勒得淋漓尽致,在阅读诗歌之余,欣赏插图也成为一种艺术享受。在作美编之余,甘庭俭一直进行着版画的创作。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做美编太简单了,刻点木刻耍”,在20多年里共创作了近千件作品,在四川乃至全国都具有广泛的影响。
后来调入西南民族大学,在组织部门反复游说下,甘庭俭曾有过十年并不愉快的艺术学院行政领导经历。这段经历表明,充满艺术气质的他其实完全属于另一个世界,一个既黑白分明,又变化无穷的个性创作世界,可以说,他更专注于艺术研究和创作。
就题材而言,甘庭俭的版画主要有两大类:其一是中外艺术家人物肖像和文学插图,譬如《高尔基》和《鲁迅》;其二是表现少数民族的生活,特别关注聚居在西南的藏、羌、彝等,譬如《草原之春》和《阳光下的彝女》。前者尺幅较小,简洁明了,淋漓畅快,这是担任《星星》诗刊美术编辑的副产品,后者往往画幅较大,构图丰富,细腻生动,被认为是甘庭俭版画的主要面貌,也最能体现出四川的地域特色。就艺术手法而言,虽然有些作品,譬如《卓嘎的天空》运用了丝网技术,色彩高雅,但最为常见的还是黑白版画。许多重要的作品,譬如《精雕细琢》《岁月》《阳光下的彝女》《飘香时节》《清风》《盛装少女》《春天来到草原》《踏雪归》《夏天的回忆》《惊鸟》《瑞雪》和《文明时代》都是以黑白为主调。所以,以少数民族生活为主要题材,以黑白为主要形式就构成了甘庭俭版画创作的主要特色。要探究其意义,必须把这些作品放在历史的长河中,放在同代画家共存的环境中考察,结合他的艺术实践,讨论他对传统的继承与突破。作为晚辈,本来不具备评论甘庭俭艺术应有的学养和真正资格,我只想发表一点感想,谈谈观赏他的作品所获得的启示与教益。
现代版画是舶来品,20世纪初的上海和广州就出现了西方版画,在鲁迅的支持和指导下,又从东欧国家引入了柯勒惠支、麦绥莱勒等现实主义艺术家的作品。由于特定的历史原因,以木刻为主的版画在延安得到了巨大发展。新中国的建立为新兴版画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在党和政府的重视下,版画成为绘画的一个重要门类。60年代出现了三个以地域为主要特征的创作群体:即以李少言、牛文和徐匡等为代表的四川黑白版画,以晁楣、张祯麒和张作良等为代表的黑龙江北大荒的油印套色版画,以吴俊发、黄丕谟和张新予等为代表的江苏水印版画。有趣的是,李少言、牛文和徐匡的许多作品也是少数民族题材。同样是少数民族题材,同样是黑白版画,那么,甘庭俭的艺术与他们有何不同?
其实,如果细细品味,区别还是非常明显的。首先,由于历史的原因,老一辈画家关注的重点主要在于,如何从艺术角度表现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人民,特别是少数民族人民当家做主的精神面貌。譬如,牛文《东方红,太阳升》中藏民儿童在琴声伴奏下的欢歌;又如,李焕民《初踏黄金地》和《藏族女孩》中藏族妇女收获后的喜悦和藏族孩子纯真的眼神,都形象地表现了藏族人民生活所发生的巨大变化。而作为新一代艺术家,甘庭俭关注少数民族题材版画的重点在于“风情”,着眼于对他们的生活习俗与民族服饰的表现,其审美内核是捕捉与营构蕴藏在少数民族日常生活中的甜美意境与纯朴诗意。譬如,《节日的盛装少女》用平卧草地的彝族少女来表现少数民族的原始野性和梦幻色彩;又如,《心中的歌》用质朴浑厚、粗砺豪放的藏族群众形象来表现雪域高原那种原始生活的精神诉求。其次,与老一辈画家主要使用写实手法不同,甘庭俭更注重“形式”的经营,作品中少数民族的形象已超越了对于风土人情的具体描绘,而着意于丰富多变的点线穿插与色块组合。譬如,《心中的歌》用简洁的平口刀描绘草原湿地的景象,繁密细微的黑白穿插铺叙藏族群众牧牛农归的场景;又如,《阳光下的彝女》大面积运用了三角刀和圆口刀,用以表现明媚的阳光的穿透感很强;再如,《彝家女》以三角刀的阴刻为主,阳光与枝条交错在一起,人物栩栩如生、花草错落有致,有着粗细的不同,浓淡的变化,使画面上产生了丰富的肌理效果。
这种变化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表现“风情”,体现了上世纪80年代对于“文革”政治美术的反叛,是整个社会审美意识的觉醒与艺术审美性创作的时代需求。而关注“形式”同样是时代的产物,伴随着改革开放,吴冠中先后发表的《关于抽象美》和《内容决定形式?》的文章,引起了美术界关于“抽象美”“内容与形式的关系”的讨论,对于“形式美”的探索成为80年代美术创作的主题词和重要内容。所以,甘庭俭顺应时代潮流,将对“形式”探索贯穿于“风情”表达的过程中,构成了其版画艺术区别于前辈画家的主要特色。
值得注意的是,在新时期崛起的画家之中,同样也有不少同样致力于“风情”与“形式”方向的探索,但在不同程度上演变为一种甜腻的矫情和甜俗的装饰。奇怪的是,甘庭俭作品中却完全没有这种不良的倾向,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他对少数民族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甘庭俭在一次采风后感叹:“这次来找到了需要的东西,我还是要画人物,表现四川人民乐观和勇敢的内心状态。”
甘庭俭的少数民族题材版画虽已自成蹊径,但他仍在不息进取。近年来,他又进一步关注技术材料和表现语言的实践,力图在现有成就上有所突破。可以想见,年富力强的他必定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推出更引人入胜的精品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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