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系教授解读全国金融工作会议6大要点

前不久,中国金融业迎来了五年一度的金融业“奥运会”——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元立方金服研究人员看到,按照97年以来所形成的会议惯例,会期一般两天,主要讨论金融监管体制顶层设计、银行体系改革、金融风险防范等重大战略问题。会议强调金融安全,提出要设立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防止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是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题。要推动经济去杠杆,坚定执行稳健的货币政策,处理好稳增长、调结构、控总量的关系。要把国有企业降杠杆作为重中之重,抓好处置“僵尸企业”工作。会议特别强调,要严控地方政府债务增量,终身问责,倒查责任。要坚决整治严重干扰金融市场秩序的行为,严格规范金融市场交易行为。完善国有金融资本管理,推动金融机构真实披露和及时处置风险资产。

(一)严峻的现实

从2012年第4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以来至今已有五年时间。期间金融经济形势可以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元立方金服研究人员认为,金融体制和市场运行在改革中及取得了骄人的成就,也在面临全球性金融市场波动中堆积了大量的问题和风险。这些问题和风险在国内市场集中表现在如下四点:(1)金融银行业、企业部门及全社会杠杆率快速上升和堆积；(2)金融监管在混业经营背景下面临日益增多的监管漏洞；(3)金融市场内部和房地产等准金融市场风险相互叠加和蔓延、传递等形成了一定的交叉感染风险；(4)金融功能性脱实向虚有进一步蔓延之势,金融机构空转、效率下降问题较为突出。

元立方金服研究人员认为,目前中国经济表现无论从增长速度和增长质量来看,都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经济的领头羊,是全球经济增长的长期稳定的发动机。在我们已经取得一系列靓丽的成绩单的情况下,仍然谈论目前“严峻的金融形势”似乎有过度夸大潜在风险之嫌。其实不然,我们只需要拿近年来全国债务水平和杠杆水平变化一组数据来说明一下就够了,所有的问题其实都与一个“债”字相关。元立方金服研究数据显示,银行业表内杠杆,由2013年的14.99倍增长到2016年底的18.79倍；表外杠杆,由2.01倍增长至4.92倍；券商杠杆,由2014年底的8.63倍增长到2016年底的10.72倍；保险杠杆,由2014年底的7.04倍增长至2017年1季度的8.18倍。这些债务杠杆的快速上升最终都与央行过往经年来在持续被动宽松政策下的货币大量超发相关,它的确属于全球性普遍问题。但对中国金融系统而言,全社会杠杆高企无疑是实体经济资金回报率下降和央行面对全球性增长下滑和经济增长失速而进行流动性漫灌等的多重因素作用的结果。

面对当下严峻的金融形势,中央适时的将中央金融工作的核心目标指向“去杠杆”进而控制可能的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发生,对风险防范的时机的把握可谓“精准”,政策启动非常及时到位。

(二)委以重任的金融“超级监管机构”

此次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的另一亮点是提出设立“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元立方金服研究认为,设立国务院“超级金融监管机构”的原因是,过去一段时间内,国内金融监管面对花样翻新的各种金融创新,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监管漏洞。国内的各种金融创新,本质就是“监管套利”。2015年中国A股市场股灾的出现及随后的“救市”行动中,由于“银证保”三监会对各类集合计划、伞形信托的监管规则不统一,负责资本市场监管的证监会,因此而不能对场内场外的融资行为实行统一监管。也因此当股市风险集中爆发时,监管部门难以拿出迅速准确的有效手段。对股灾一类系统性风险的处置上存在的监管漏洞再一次证明: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实行的单一的监管主体已经无法对被监管机构的业务范围全覆盖,监管漏洞和死角的出现就会导致监管套利,更为重要的是,当系统性风险不期而至之时,监管漏洞不单会导致系统无力,它更可能引致系统坍塌。

在目前的机构监管模式下,央行和“银证保”三会在面对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各式各样的金融控股平台的跨领域金融业务时,需要同时在央行和三监会之间实现有效沟通和充分协调。而这在中国的金融监管实践中,尤其是当面对系统性风险发生之时,是非常难于实现的小概率事件。及时堵住监管漏洞就成为防患于未然必然选择。因此,本次中央金融工作会议重磅推出国务院“超级金融监管机构”——设立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可以说是决策层的未雨绸缪之举,它显示的是最高决策层的高瞻远瞩和战略定力。

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与“一行三会”定位

结合本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公告、人民银行7月4日《中国金融稳定报告(2017)》以及新华社日前对证监会副主席姜洋、银监会副主席王兆星、保监会副主席陈文辉的专访,元立方金服研究人员认为,国务院金融稳定委员会与“一行三会”未来的定位有望逐步清晰,预计,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作为金融监管部门之间的协调机构,将统筹“一行三会”,加强金融监管协调、强化监管问责机制。这样的制度安排将有效解决当前监管协调力度弱,跨领域金融监管标准不统一,存在规则冲突或监管真空等问题。在国务院超级金融监管机构的牵头下,“一行三会”将进一步加强监管协调,履行好货币政策与金融稳定,证券期货市场、银行等存款类金融机构和保险市场的稳健运行。在机构监管的基础上,强化综合监管,突出功能监管和行为监管。

(三)金融行业的未来——回归本位,服务实体经济

金融是实体经济的血脉,处于从属地位,脱离实体经济的金融独立发展会产生资产价格泡沫,发生金融危机,危害金融安全。我们只需要简单回顾一下2016年国内经济增长和银行业的业务记录,就不难理解强调金融回归本质的用意了。2016年国内实现GDP增量5万亿人民币,银行体系却创造了30万亿人民币资产——时下中国金融业过度膨胀和“繁荣”,实际上已经脱离了服务实体的本质。而要实现期待已久的资金“脱虚就实”,宏观经济好转带动下实体部门资金回报率上升则是必要的前提条件。过去几年我们面对实体经济增长力道不足利润下滑的窘境,企业越是需要资金生存,金融业越是不愿意往回报率低的实体经济投资,从而形成“实体经济愈艰-金融部门就越逐利就虚繁荣”的反循环怪圈。因此,在院立法金服研究人员认为,这正是排在首位的是金融业“回归本源”的初衷所在。

(四)金融结构调整新方向:把直接融资放在重要位置

本次会议再次把发展直接融资放在重要位置,通过完善证券融资市场发行交易制度,改善间接融资和金融机构治理结构,覆盖金融服务体系不健全的小微企业、“三农”和偏远地区,构建有效竞争的金融体系,服务实体经济健康发展。

加大金融支持实体力度,要求坚持金融去杠杆力度不变,节奏可根据市经济表现有机调整,降低金融领域的无序扩张步伐,引领资金“脱虚向实”,协调金融与经济的平衡发展。

(五)降低国企杠杆乃政策着力重点方向

本次会议强调指出,“要把国有企业降杠杆作为重中之重,将降低杠杆率政策细化到降低国有企业杠杆率,剑指目前重资产、上游周期类债务负担较高国有企业。”元立方金服研究人员认为,我国实体部门杠杆率偏高主要是因为企业部门债务率高企,而在企业部门中债务率高企的更多的便是此类国企。然而对于这些企业,由于信贷软约束的存在,其债务扩张冲动强,银行与债券市场投资者对其又有较强的信仰,使得其债务迟迟难以出清,叠加上近段时间的利润好转,恐怕又将让其债务恢复增长,死灰复燃,本次会议指出的将国有企业降杠杆作为重中之重或能对此现状有所改善。

(六)关注地方政府违规举债乃敲山震虎

地方政府债务管控方面,会议要求严控债务增量,元立方金服研究人员认为,这体现了加强中央管控,收放结合,处置地方政府的债务风险的政策思路:我国政府狭义债务率虽然不高,但是广义债务率较高,尤其是地方政府的隐性债务负担较重。所以,一方面关于地方政府违规举债的敲打措施不断涌现,相关省市包括浙江、湖北、黑龙江、北京、四川、山东等地。另一方面,各个省市也相继出台应对83号文规定的政策,如广东发布《政府性债务风险应急处置预案》建立领导小组和风险预警机制,天津发布《加强政府性债务风险防控工作方案的通知》建立政府债务“借、用、还”全过程管理机制,此外湖南、江苏、重庆、贵州、浙江、云南等地也出台相关政策防控政府债务风险。

因此,对于城投债,元立方金服研究人员认为需要关注子孙平台较多、互保严重,债务负担较高城市中区县级别的非核心平台,尤其是经济发达地区中政策腾挪空间大的区域中的平台,或将有被敲山震虎的估值风险。不过,对于实质的信用风险,我们认为在地方政府债务置换完毕之前,出现的可能性较小。

以上六点解读,其实都与近年来国内债务杠杆上升紧密相关。为了解决日益迫近的债务问题并防止潜在风险堆积失控,去杠杆、升级监管、防控系统性风险成为此次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反复强调之关键词。

(注:文章源自互联网金融理财平台元立方金服,作者为元亨智库卢新生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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