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昨日,写下《乡愁》的诗人余光中在台湾离开了人世,享年90岁。
余光中先生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已出版诗集21种;散文集11种;评论集5种;翻译集13种;共40余种。代表作包括:诗《乡愁》、《等你在雨中》;散文《我的四个假想敌》;译著《梵高传》等。
“我出生在南京,父亲是泉州人,抗战时期又在重庆住了几年。要问我的故乡在哪里,其实很简单,我就是一个中国人。”2013年10月,余光中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这样说。
余光中21岁第一次离开大陆去台湾,30岁去美国求学。离开,思念的是祖国,再往后,变成对中国文化的无限眷恋。
也许是这样的人生经历,使余光中从未有归属感,所以他诗文的主题,多离不开“离乡”、“乡愁”、“孤独”。
在台北旧居 20分钟写出乡愁
余光中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他至今驰骋文坛已逾半个世纪,涉猎广泛,是当代诗坛健将、散文重镇、著名批评家、优秀翻译家。现已出版诗集、散文集、评论集、翻译集共40余种。代表作有《白玉苦瓜》(诗集)、《记忆像铁轨一样长》(散文集)及《分水岭上:余光中评论文集》(评论集)等。发表于1971年的《乡愁》,余光中称是自己20分钟写成的作品,他说:“随着日子的流失愈多,我的怀乡之情便日重,我在台北厦门街的旧居内一挥而就,仅用了20分钟便写出了《乡愁》。”
据悉,今年10月,余光中还庆祝了自己的90大寿(虚岁),以欧阳修的绝句《再至汝阴》抒发心情:“黄栗留鸣桑椹美,紫樱桃熟麦风凉。朱轮昔愧无遗爱,白首重来似故乡。”
几次逃亡,数次离乡,一如他自己称作的“蒲公英的岁月”。1966年,不到四十岁的余光中写了《当我死时》: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诗中,他想到生命的终结是返乡,回到最初的自己,踏上当年的故土,“这是最纵容最宽阔的床/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满足地想”。
余光中曾向成都商报记者谈《乡愁》
回乡50次 “我不能再讲乡愁”
21岁时,余光中在台湾写下《乡愁》,“如果我十二三岁,我的底蕴还不够我写《乡愁》。正因为那时我已经21岁,古典名著、旧小说、地方戏这些我都读过,我对中国文化的了解虽然幼稚,但已经很深入,印象很深。”
2014年,成都商报记者曾采访余光中,听他讲述对乡愁的理解。
成都商报:你现在回头看自己42年前创作的《乡愁》,对该诗的理解还如最初吗?你心中的故乡是什么?
余光中:《乡愁》,在大陆被纳入中学教科书,而且中央电视台也有人在唱根据《乡愁》谱的歌,这首诗也便于背诵,所以流传得很广。不过,我也写过很多别的主题的诗。我希望大家看看我其他主题的诗,而不仅仅是《乡愁》。我从1992年以后就时常回大陆,至少回了50次。所以我不能再讲“乡愁”,后来写的诗都是讲的“还乡”。我的故乡很多,我父亲的故乡,我的祖籍是福建永春,可是我生在南京。同时,我在抗战的时候,在重庆把中学读完。这对我也很重要。在常州、无锡附近是我母亲和妻子的故乡。这四个地方对我都有故乡的味道。
成都商报:你与四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对四川有什么特殊的情怀吗?
余光中:杜甫一生有几个阶段,他先是在陕西,安史之乱后他就来到了成都的草堂。杜甫草堂最近我在2010年去过,后来我的《乡愁》也被刻入石碑一并放到了里面。当年,我因为抗战,一直留在重庆。后来从海外回到大陆,去过三次成都,我对成都感到非常的亲切。
四川诗人谈《乡愁》
一盏乡愁之灯,灭了
更多乡愁之灯,点亮
余光中与四川有难舍之缘。他的中学在重庆度过,他的夫人范我存在乐山读小学。余光中曾感叹:“蜀者,属也,在我少年记忆的深处,我早已是蜀人。”他说:“四川对我的影响一直到现在,我跟我夫人在家,只讲四川话,讲了60多年,比岷江水还要长了。”
他去世的消息传来,四川诗人、作家流沙河、作家阿来、龚学敏、梁平、马平等表达了深深的悲痛与惋惜,流沙河说,“台湾众多诗人20年来写乡愁写得最多最好的,非余光中莫属。”
余老有很多少年时的朋友都在四川,除了跟他“神交”已久的流沙河先生。听闻余光中去世,四川省作协主席、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感慨:“颇有些突然。愿先生走好!”谈到对余光中的认识,阿来提到,80年代的时候,流沙河就在《星星》诗刊介绍台湾诗人,其中就有余光中。从那时起,阿来就看过他写的很多诗歌。他认为,余先生的诗,跟古代传统一脉相承,把那种唐诗宋词的韵味用得非常到位,哪怕他后来写诗少了,写散文也还是有这种古韵美感,很精很考究。
去年底,阿来的《瞻对》在台湾出版了,阿来和余光中在出版社安排的饭局上相见。阿来回忆,当时余光中先生精神还不错,阿来将自己的作品《蘑菇圈》送给他,“先生接过去,含笑道:‘你在用写诗的方法写小说,很好。\’”
去年2月,14位四川作家与余光中及夫人范我存在台湾高雄探讨诗歌发展。在得知余光中去世,梁平第一时间发出一张他和余光中夫妇的合影怀念先生。省作协副主席、著名诗人、《星星》诗刊主编龚学敏说,“余光中先生的诗影响了一代大陆诗人的写作,他是属于那种有光的人,明亮不强烈,慢慢地滋养,正如他的诗,淡淡地表达,情感却是浓烈的。”对于先生的离去,龚学敏感到很惋惜。他说,“这种哀伤和遗憾,并不仅仅是我个人,还有我们《星星》诗刊,作为国内最早介绍余光中先生的刊物,《星星》在很长一段时间,刊载余光中先生的诗歌,收到了热烈的回应,如今先生驾鹤仙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诗歌继续前行,《星星》继续前行!”
随后,四川省作协创研室主任、作家马平也回忆与余光中的见面:“我们四川作家团一行在台湾高雄拜会余光中先生,与他共进晚餐,听他说了一席与四川有关的话,并与他合影留念。今天,余光中先生走了。他写了那么多好诗,好文章,最为人知的还是那首《乡愁》。一盏乡愁之灯,灭了。更多的乡愁之灯,会纷纷为他点亮,照着他到达那头。”成都商报记者 谢礼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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