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出喷嚏

○曾智成

吃哑巴亏，有口难言，不便说出。

那个人是他喊来的，出事后他当然打不出喷嚏。他有短处拿给他逮到的，所以喷嚏都打不出来。遭了只有阴倒，打不出喷嚏。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走进电子市场，就有一些衣着光鲜、背着挎包的人围上来，他们一边问你要不要“生活片”，一边就从挎包内拿出没有封套的录像带。只要你搭话，这些贩子就会拍着胸脯给你保证绝对是资格顶级片。不但有欧美的，还有亚洲的，甚至国内的都有。

游说之下，逛市场的人就掏出一百两百买下这些“生活片”。我的铺子里，就来过好多买到这种录像带急于想知道内容的人。抱着好奇的心理，我同意他们试放，真像贩黄者说的，不但是国内的，还是四川的——电视上录下的“四川新闻联播”。这类带子更多的是一卷只见雪花不见人影的白磁带。一次一个人拿着标有“杂交”两字的录像带来试，放过后我差点笑岔了气，内容真是杂交——袁隆平的水稻杂交介绍。试带人将录像带在街沿上摔得粉碎：“老子180元买的啊！”

VCD影碟代替了录像带，黄碟也随之出现了。卖黄碟起初还只是骗顾客一两盘碟子钱，到后来这行当变成明卖暗抢，整你没商量：你只要买下黄碟，走不多远定会被几个人拦住，“你买黄色影碟，弄到派出所去。”一般顾客自是打不出喷嚏，只有摸钱出来求不要告发。摸出来的钱少了，贩黄者嫌少就上前搜身，直到搜完顾客的所有。一名顾客遭了后实名报案指认。派出所干警迅速出动，当场抓了几个。记得在电器城开的现场批斗会，会上判刑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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