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富
张世光,精神好得很,看不出七十又三了……他是我在旧书摊上认倒的朋友。说起四川方言,他哥子算是九段高手了。那天,我又和老张喝茶,一坐下来就摆四川方言。他先说:“蹅(音叉):本义为踩,在泥水里走。如:蹅水,蹅稀泥巴,鞋子蹅得焦湿,一脚蹅到牛屎头去了。”
他又说:“齁巴儿,不是他们写的:喉巴儿,齁就是哮喘……跐,不是他们写的:枝、支、之,哪儿是枝痒、支痒、之痒呢?是:跐痒。”
“对的,俗话说,止不倒痒,去跐皂桷树。”我接了一句。
和老张一摆起来,话就多了,两个都收不倒口口,我听得心头当吃了樱(音恩)桃儿,他摆得抿嘴儿抿嘴儿的笑。我说:“就是这个:呡,连有的方言字典上都印的是:抿。虽说呡抿相通,但抿字多用于是泥水匠用的抿子的抿……”
“不过,呡现在用得少了,几乎遭搞忘了,还是用抿方便些。”他也接一句。
还说啥子喃?两个臭味相投……四川在历史上的大迁徙多次,湖广填四川逐渐形成了蜀方言……四川方言,属西南官话,多年来,官方重视官话,方言自然受冷落,甚至受打压,确实我在写《两代沧桑》的十多年里(音吼)头,遇倒好些方言字、词,说得出来写不出来,我的近十本方言书书籍、方言字典都莫得;写得出来,方言书上有,又打不出,在电脑上多费力的人工拼字拼出来,一发出去就空格格……
当然,一两句话是把这种现象抖不圆泛的,加之鄙人也莫得那们(么)多的墨水。我以为,这种现象多半出于:早先,说远点儿旧时,有好多人识字嘛?传递啥子多是靠嘴说,本来“翻过垭口口音都不同”,自然就遭“带话要带长”了,就走音了。我一直记得一句极有乡味儿的新津话:
我在少城横小南街土生土长,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旧城改造,这条街也名存实亡了。不过,我过去写了很多少城早先的故事,其中院坝头有个东婆婆,她是新津人,也就是南路人,她说的话最有味道儿,我们当细娃儿那阵,最爱学她说话,打比:
她不说“哎呀”,说“哟喂”、“热子哦”;她说“一个、两个、三个”是“叶块、二块、三块”;她骂“日你先人”是“热你先人”……
东婆婆住我们隔壁子,篾泥墙不关音,有天擦黑,她屋头来了乡坝头的客,只听她大声武气的多有节奏的紧倒说:
“节儿哦,田又热,屙又灾,孩篼孩了,孩来开。”
东婆婆的这句话,是我们细娃儿些,学得最多最久最像最有味道的一句话,成都话是:
啥子哦,天又热,屋又窄,黑都黑了,还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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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四川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