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北方的雪

潘玉武

我的家乡地处西北，靠近四川，小城群山环抱，属亚热带北缘，冬季气温多在零度以上，多年难得见一次雪。大雪覆盖田野房屋树枝，满世界银装素裹的记忆已经遥远。来一场漫天大雪，成为我的渴望。

小时候，那雪好大。雪来之前，往往要刮一夜的大风，风刮起的尘土、柴草和枯叶，在半空中随风落了又起，久久盘旋。

人们就关了门窗，坐在家里烤火，听着屋外风吹过电线发出的呜呜声，拉着家常，说着故事。

风往往要刮到后半夜才停，第二天起床推开门，一个白色的世界扑面而来。房屋、树枝、柴草上都被雪覆盖着，整个世界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麻雀飞来，在雪地上追逐上一阵又飞走了。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路上基本没有走动的人，远处的河流依旧流淌着，在白色的雪的世界里，成了一道呈黑色的特别的风景。公路上的雪被车碾出两条很亮的车辙，逐渐延伸向远方。

记得从前，很多个春节就是在这样的雪景中度过的。这洁白的雪的世界往往让孩子们很激动，他们玩着雪，打着雪仗，捏一疙瘩雪偷偷地放进同伴的后领，看同伴大跳着抖落衣服里的雪，大家看着开心地大笑。或者立在落满雪的树底下，突然把树干使劲一撞，自己则跑得远远的，看同伴忙着抖落满身雪的狼狈样，自己则笑得在雪地里打起滚来，及至受害者反应过来去追那先前撞树的人，刚刚还在地上乐得打滚的主儿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在大雪覆盖的的世界里过完了春节，雪也和着春节期间人们燃放的鞭炮碎末被扫到了路的两边，那堆积起来的雪堆里，鲜艳的红色和纯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雪后的乡村里弥漫着喜气。

来一场大雪吧！在这干旱的寒冬里，那山地里的庄稼需要你的呵护，河谷里的麦苗需要你的滋润。

我早早就预备好了上好的铁观音，等待着那下雪天，到时可以邀几位好友，围在温暖的火炉边，煮茶温酒观雪，谈书论文对韵，多惬意啊！

夜冷，刮着北风，窗外星星点点的雪花从天而降了，一阵紧似一阵，随风飘落到地上，但愿明天早起见到一个洁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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