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需要剑侠气

□张大斌

很早就认识张子牛。那时候他还不是作家，不爱说话，人堆里木桩子似的杵着。他用5年的时间，出版了8部长篇小说，每年都有一两部长篇武侠小说问世，且每一部作品都有不俗的表现，受到媒体和读者的高度关注，被四川省作协副主席兼《四川文学》执行主编、著名作家罗伟章收为徒弟。

原来，这个不爱说话的孩子，把话都写到书里去了。有人说，天才型人物，必然有些性格缺陷，此话一点不假。

子牛每有新作问世，必先送一本给我，说是让我这个笔耕多年的文艺老青年提提意见。每当闲暇之时，我泡一杯浓茶，进入无我之境，深深折服于这位天才作家的横溢才华。他写作的节奏之快，每每让我感到惊讶。劝他不要累着了，慢慢写，不着急。其实，每读完一部作品，都在渴望着阅读他的下一部作品。

一个20岁上下的翩翩少年郎，何以写出这煌煌之作的呢？这个问题一直令我好奇不已。张子牛说，他写作大多是在夜阑更深的时候。我知道每一个天才作家都有一个写作怪癖，张子牛的深夜写作，躲过了父母的眼睛。每当读着张子牛的小说，就让我想起他住的小阁楼。多少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人们都沉沉睡去了，这时候的张子牛，就像握着神笔的马良，一张稚嫩的脸，布满了超出年龄的智慧与凛然，眼放光芒，疾恶如仇，活脱脱一个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少年奇侠。

除暴安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中国人做人的基本原则。其实就是侠的精神。在中国人的骨子里，都藏着一个侠客梦。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汪涌豪说：“侠，是中国人的另一面镜子。”那些流传千古的人物，其实就是一个侠。侠越大，气越足，名越响。共工触天、女娲补天、后羿射日，这些神话故事塑造的是与天斗的大侠；风萧萧兮易水寒，荆轲以死报答朋友，塑造的是义薄云天的大侠。人去了，侠义存。那些写书编故事的人，文弱书生，却希望以笔做刀写出心中的侠客。李白的《侠客行》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一个身背长剑行走江湖的侠客形象，呼之欲出。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能文者，未必能武。不能武的文人，便用文塑造一个个身怀绝世武功的武林高手，于是，武侠小说诞生了。

张子牛便是这样一个文人。他虽身高八尺，却文质彬彬。这可能就是上天要他来完成武侠小说写作而故意安排的吧。

张子牛的武侠小说，具有所有武侠小说的基本特质。借了古代历史的壳，注入侠的魂魄，从宫廷大漠，从深山老林，从江河湖泊，剑拔弩张，呼啸而来。《火山英雄传》里的朱重八，在众多的朱元璋的形象中脱颖而出，丰富了我国的文学人物形象。朱重八虽贵为国君，却不乏侠的气质，张子牛找到了朱重八侠的气质，让他重回民间，重回汉家传统，重回人心。所以，张子牛的武侠小说又是新的，他用旧瓶装新酒，写出了一个个不同凡响的侠客人物。

张子牛绝对是一个讲故事的顶尖高手，他往往抓住历史的某一个细节，便开始织网，呼风唤雨，营造了一个奇幻的武侠世界。语言这个故事的外壳，他运用得十分精当。他的语言快捷，像离弦的剑，像惊天的雷，像出膛的弹，在武侠小说里，独树一帜。

在这个飞速发展的快节奏时代，很多人都在抱怨人们不读书了。其实，人们的时间早被生活和工作肢解，一会儿在开会，一会儿在开会的路上；一会儿在出差，一会儿在出差的路上。安静读书的时间确实是海绵里的水，全靠个人去挤了。人们要读书，写书的人就得写出那些能在碎片化的时空里就能读的书。张子牛找到了这个结合点。他的武侠，满足了人们战胜生活的梦想，让人获得精神上的自助，不再那么现实，多一份浪漫、多一份轻松、多一份幸福。他超强的故事性，紧紧抓住读者的心，不管是在飞机上，还是动车上，还是远行异乡孤独寂寞时，带上一本张子牛的小说，就能让你静下心，进入小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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