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老城瓜皮香

年初，父亲心血来潮，将阳台打造成一个“迷你菜园”，并且在那里栽下几株小小的黄瓜苗，此后，他便一直精心呵护着它们。直到几个月过去，小城已然走进了夏天，黄花落，父亲的“瓜棚”结出了累累硕果。

眼下，我与他正忙着收瓜，我们把一根又一根黄瓜堆进篮子里，光看着它们肥嘟嘟饱满的模样，就觉得可爱。

那瓜近在眼前，水灵灵，摘下来托在掌心，浑身翠绿鲜得很，轻轻一掰便断裂开来，耳边忽然掠过细微的“咔嚓”声，几秒后如玉的瓜肉就喷涌而出，还有些许清清甜甜的瓜汁在不知不觉间滴落下来，那种清凉又芬芳的“解暑”味儿，是属于黄瓜独特的魅力。于是，忽然就想起几句古人赞美黄瓜的诗句来：“菜地黄花显尽华，绿藤串挂嫩青瓜；清新甜脆心犹醉，滋润腮容面似花。”

古人赞瓜，我也爱瓜，这黄瓜确实美味，适当食用对人体健康也大有裨益。

在古籍《寿世传真》中曾提到过黄瓜的药性，说它性寒，能清热解渴，利水道。现代医学研究证实黄瓜富含糖类、维生素B2、维生素C、维生素E、磷铁等营养成分，在炎炎烈日下，黄瓜和西瓜、冬瓜一样，都是助人度夏的宝贝。

一眨眼，我们收获不少黄瓜，母亲说，要把那可口的瓜味封存在坛子里，一年四季都能享用。爷俩摘瓜时，她就在厨房里忙着清洗泡菜坛子：“先做点黄瓜皮，那滋味好极了！”

说到这“黄瓜皮”，可算是老家特产了，它与四川的泡菜黄瓜有点类似，但它的酸味与咸味一直是无数游子远行后魂牵梦绕的乡愁。

从小到大，母亲做“黄瓜皮”向来得心应手，这回，也不例外，我与父亲在一旁打下手，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一家人齐心合力腌制几坛“黄瓜皮”，说说笑笑间，时间过得飞快。

首先，要将黄瓜洗净，去掉头部，用小刀在黄瓜上划几刀，不需要划断，方便它们腌制入味。

然后，把黄瓜放入开水中烫一下，用筷子翻动，使其受热均匀，大约三分钟，用手捏一下，黄瓜变色，稍微变软，就可捞出。

捞出后的黄瓜要装进一个干净的能沥水的袋子里，把袋子口扭紧，放到干净的平面上晾凉，上面再放一块干净的木板和大石头挤压黄瓜，大约压四到六个小时。这是黄瓜皮变“脆”的关键。

之后，才能加盐搅拌腌制黄瓜。

把拌好盐的黄瓜放进坛子里压紧封好。过两天就可以吃了，此时的黄瓜皮由浓绿变成淡雅的黄色，瓜香越发浓烈，咸、酸、脆、解腻，美得很。

等到大功告成，厨房的角落里又添了几个“肚满肠肥”的瓜皮坛子，坛子虽是盖紧了，空气中那迷人的瓜香味依然流连不散，在坛子边上走上几步，嘴里都快要被馋出唾液来。

这些新“瓜”的酿造还需时日，去年的瓜依然美味。

我想起在去年的夏天里，老城多雨又高温，闷热极了。我们食欲不好，母亲就从坛子里拿出黄瓜皮，变着法子做小菜佐粥吃，将黄瓜皮切丁放糖、酱油、蚝油、香油凉拌提味，或者是切丝跟肉末一起翻炒增香，尝一口白粥香、嘬一口瓜皮酸脆，那是越吃越开胃，恨不得叫人连喝三大碗粥不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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