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朝艺文之总志、人物之大典 读《辽夏金元著述总目》

——读《辽夏金元著述总目》 《辽夏金元著述总目》

《辽夏金元著述总目》内页

□林赶秋

一代有一代之人物，一代有一代之著作，累积到一定数量和一定时候，就有加以梳理、总结的必要。从《汉书》开始，直至《清史稿》以及清代各地方志，这样的总结成果大都被称作《艺文志》。这些《艺文志》以归纳、著录书籍为主，有时会顺带介绍一下相关人物（主要是作者），虽然算不上正式的文章，而更像简略的表格，对读书或治学来说，却是重要的甚至是唯一的参考，所以素有“学问之眉目，著述之门户”的美誉。近日出版的《辽夏金元著述总目》（全五册）正是这样的“艺文志”，据其第一作者周洪才回顾，该书最初的名字即为《辽金元艺文总志》。

辽、西夏、金、元四朝，辽享国218年，西夏享国189年，金享国119年，元享国98年，国祚都不算短，疆域都不算小，但在“二十四史”的框架内，《辽史》《金史》《元史》皆无《艺文志》，而西夏干脆连史亦阙如。有鉴于此，清代学者群起而补撰四朝艺文志。然而“由于同时撰作，各谋其事，加之条件所限，重复、遗漏、误收现象皆所不免，且碍于体例，不注来源出处，遑论版本藏所，远不能满足学者之需求，更不足反映各朝艺文之实绩”。于是，在山东大学图书馆古文献特藏部坐拥万卷的周洪才、杨立民耗时十年，数易其稿，编著了这部《辽夏金元著述总目》，希望能拾遗补缺，发凡起例，“使学者持此一编，勿烦他求”。毅力不可谓不顽强，抱负不可谓不宏大。

《辽夏金元著述总目》虽是图书目录，也完全可以当成人物辞典来查阅。例如最近，笔者读到元人方回《桐江续集》里一首诗的注释提及“徐廉访子方新作西湖书院”，搜索枯肠，对其人其事竟毫无认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始在《辽夏金元著述总目》内翻找。结果真有，在《爱兰轩诗卷》一书之下缀着这样的作者简介：“徐琰，字子方，号容斋，又号蒙斋、汶叟，东平（今山东东平）人。生年不详。世祖至元初，任陕西行省郎中，升中书左司郎中，二十三年任岭北湖南道提刑按察使，改南台御史中丞，除江浙参政，三十一年迁江南浙西肃政廉访使，大德二年召拜翰林学士承旨。五年卒，谥文献。”徐子方当过江南浙西道肃政廉访使，所以方回称他为“徐廉访”，其官署当时位于杭州，因此他才有机会去修建西湖书院。此前，他担任过南台御史中丞，所以又被同时代的王恽、侯克中等人敬称为“徐中丞子方”。

我们今天能知道徐子方有过一部《爱兰轩诗卷》，恰要感谢这位王姓诗人。在其《秋涧先生大全文集》之中，有一组诗总名为《题徐中丞子方爱兰轩诗卷》。这组诗是当时的吏部尚书昔刺湿带来徐氏的诗稿向王恽“索赋”的，其性质略微相当于今天的出版社编辑向名人求序。《辽夏金元著述总目》据此诗名，著录道：“爱兰轩诗卷，（元）徐琰撰。见元王恽《秋涧先生大全文集》卷三十三年《题徐中丞子方爱兰轩诗卷》。”可惜校对不仔细，卷数之后多出了一个“年”字。当然，这只是小疵，并不影响《总目》的大醇。

辽、西夏、金、元四朝，常年征战，以致社会动荡难安，文化学术深受影响，著述的总量和整体成就都远逊于唐宋，然而也并非乏善可陈。譬若，辽人耶律庶成、萧韩家奴之于诗赋，金人杨云翼、赵秉文之于经学，元人王实甫、关汉卿之于戏曲，王祯、鲁明善之于农学，皆有杰出贡献。凡此种种，《辽夏金元著述总目》均不放过，且注明了他们的著作在海内外的收藏信息。正像一本古书之名所示，《总目》如同“掌中宇宙”，让读者可以一编在手，览尽四朝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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