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有个芦家湾

□董广一

去年初秋,我来天水市工作。虽知道天水是历史文化名城,但经常在宏伟气派的开发区工作,对天水的历史人文氛围感受倒不怎么深刻,总觉得天水是一个蓬勃发展中的新型城市,离历史文化古城的形象总有点区别。为此还专门趁着节假日,拜谒过伏羲庙,觐见了麦积山,对于其他的名胜古迹,大致列了个清单,想总要慢慢游赏一番。

计划不如变化,今年初,我被增强到甘谷县大庄乡做帮扶队员。

那么,就先了解了解甘谷吧。想不到的是,但看县名,就来头不小。这“甘谷”一名竟来自御赐——宋神宗为表彰杨家将之杨文广在筚篥堡大败西夏军而赐筚篥堡为“甘谷堡”,“甘谷”真是个好名字,是杨家将完胜的福地,更是宋朝的福地。而巧合的是,当年的筚篥堡就在我要去的大庄乡。顺藤摸瓜,发现大庄乡除了筚篥堡这一历史遗迹,还有更传奇的神蜂寺。而神蜂寺,就在我要驻守的卢家湾村的缠石山。

因为这些原因,我来卢家湾之前,已经先入为主地给卢家湾画了各轮廓。因此,当车子行驶在巍巍群山之间时,我的心情平静而略有豪迈。我想,在这些群山之间,留下了杨家将的辉煌故事,他们保家卫国的豪情,应该永远激荡在这青山之间,这算得上是一片英雄的土地。

卢家湾村留给我的第一印象,虽然和金戈铁马丝毫扯不上关系,但是给我的感觉挺好。硬化过的路面平整洁净,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路两旁的田地里,玉米苗青翠欲滴,洋芋正开着花儿,一片一片的蓝和白,真像当地人说的“洋芋开花赛牡丹”。洋芋花自然比不上国色天香的牡丹,在庄稼人眼里,那一堆堆大洋芋一定比牡丹亲切可爱,因而也耐看得多吧。而高大的花椒树、成片的果园,安安静静地伫立路旁,让人心里格外踏实和安静。最令人感到欣喜的还有村委会前的小池塘,说是小池塘似乎有点美誉,应该是一处自然形成的小水洼,因势利导改造成的。水池旁有几棵老树,每当夏日温度升高的时候,若是漫步四周,有一阵徐徐的风吹过,还时不时吹来陶渊明的几句诗来,很是惬意。美中不足的是池水算不上清澈,不管是落叶还是其他杂物,总是将水面弄混。我们帮扶队都喜爱这个池塘,村民们也很爱惜这个小池塘,因此,帮扶队和村委会商量了,打算修缮一下这个小水洼,硬化池底,水池边装上护栏,做成一处像模像样的乡村胜景。

说到芦家湾,必定要说说芦家湾的人。来甘谷前,有亲友很贴心的告诉我,说甘谷一带的人尚武,性格爽朗,但是一言不合拳头就上。这个说法应该也是有来历的,甘谷县的名字不都是来自对一个神勇之将的表彰嘛。当年的杨家军一定遍布这沟沟峁峁。他们是不是屯田屯军,但是,勇敢、尚武、忠诚的杨家将精神一定陶冶过、浸润过这片土地。

最热闹的一次,是清水县的皮影戏剧团来村上表演,连续演了三天,三天里人山人海的。大约是因为甘谷方言,我听得一知半解的,有点吃力,每次看一会儿,就回宿舍了。每次演出都能到晚上十一点多,大人孩子都能坚持到最后,大人安静地看,小孩即使玩耍,也是静静的,怕打扰大人看戏似的。

随着开学日期的临近,村中的小孩子也将一个个开始离开村子,伴读的父母也将随之离开,村子里也慢慢安静下来。和所有乡村一样,孩子的教育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就像每个新修的大门前大多都会写上的三个字“耕读第”一样,“耕织传家久,读书济世长”,这样的家风是每户人都已习以为常的,却让我觉得弥足珍贵。

在这里帮扶的工作还将继续进行,我也正在慢慢融入到这个村级大集体里,和芦家湾的乡亲拉着家常,说着和扶贫有关无关的大小事。而芦家湾缠石山下的神蜂寺,我还要去一次,拜谒那十二尊精美传神的斗战胜佛,不管这斗战胜佛与神蜂寺名的来历有没有关系,还是实实在在的民族英雄杨家将,那都将是芦家湾的荣光,是芦家湾、甘谷县以及历史名城天水的精神财富。

我记住了芦家湾,还将更加熟悉芦家湾。不论我今后在哪工作生活,这段芦家湾的帮扶经历必将是记忆里熠熠生辉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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