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为了种地,我买了一头牛和一头驴。
那是一头母牛,身材小,俗称疙瘩牛。但品种好,全身上下枣红色,是头正宗的秦川牛。我交钱时,那牛的乳还吊着,奶头上有牛犊吸吮过的痕迹,这让我很放心,这牛牵回家下牛娃没问题!
那头驴也不大,是个狗大的驴娃。不到一岁,毛绒绒的,白嘴亮眼,甚是可爱。
一家一户种地,为了省事,惯用的是扯独耕。就是只用一头大骡子或者大犍牛(阉牛)拉犁。这样不用和别人拼工,喂养起来也省事方便。但大骡子和大犍牛的价钱都很贵,一头动辄两千多元,我手头仅有的钱也只能买一头小驴和一头疙瘩牛了。
我的一对牛驴赶回家,来了好多乡亲看热闹。有一位长辈是用牲口的行家,他对我说:“狗狗,你这不成对儿么!要么买一对驴,要么买一对牛,你咋买了两样?牛脖子上连死肉都没磨出来,看来没干过活。驴娃跟狗一样大,勉强有一岁,太嫩了。俗言说驴扯牛不扽,你娃的庄农务起来麻烦!”
“我、我是看钱打豆腐哩……”我嗫嚅道。
“唉!不过这驴娃的骨架好,一定能长个好驴。反正离耕麦地还有三个月时间,你好好喂着看。”
老汉见我难为,又多安慰了我一句。
由于我拉牛回家时正值牛的哺乳期,牛的舐犊之情正浓,我让人家母子分离,牛对我很有敌意。它和那头小驴,天天吃住在一个圈里,倒慢慢有了亲近感。它看小驴的眼神,比看我要亲近得多。
三个月后,小驴的背上已经能驮个娃娃了,我也就试着让它们耕地。那老汉说得没错,牛确实没有干过活,架上套,很是生疏,必须得有一个人在前边拉着。就这样,一头牛、一头驴娃,外加两个人,刚开始一早上能耕一分地,后来耕二分,硬是把那一年的地耕完,也把麦子种上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牛和驴越来越默契了,仿佛有了感情。它们吃草要在同一个地块内或同一条田埂上,总之要在视线范围内,如果相互看不见了,就会停下吃草撵到一起。在一起拉犁成了习惯,拉车也要一起,少一个会不自信,甚至不会干。虽然驴很小,只能帮十分之一的力,但偶尔不用驴,牛会干得很别扭。只要有驴娃在,牛就会很亢奋,拉得很卖力、很踏实。
原来,它们都把彼此当成了自己的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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