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当妈

　　母亲节已过，但“外婆式妈妈”五个字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或许我的潜意识只想表达一种感情。

　　自我的女儿小倩出生起，我的妈妈毅然辞职离开家乡铜川来渭南照顾我和孩子，直至小倩7个月断奶才带回铜川。当时家中四人分布三地方。爸爸弟弟在西安，我在渭南，妈妈带着小倩独自在铜川。初为人母的我只能每周六一大早准时回铜川，周日晚又恋恋不舍地回渭南，如此这般雷打不动。一是想念小倩，二是心疼妈妈。

　　想念小倩人之常情，初为人母者甚之。心疼妈妈是因两件事历历在目，记忆尤深，难以忘怀！

　　夜深人静，小倩哭闹，妈妈抱起她，边哼小曲边在房间踱步。哭声一停，我示意妈妈将其放下，妈妈却说等睡熟了再放，可当妈妈刚弯下腰，屁股还没挨着板凳，小倩就如“触电般”“哇”的又开哭了，屡试屡准，别说上床睡觉了。所以，每当我睁眼时，看到的总是妈妈怀抱小倩，背靠床边，头如“磕头虫”般坐着的模样。不知她度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只觉她的头发更白了，眼角皱纹更深了，背更驼了……

　　严重缺觉带走了她的容貌，提心吊胆更让她心灵憔悴。在孩子生长过程中，学着翻滚或是走路时，若只有你一人带孩子，这时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家乡位于铜川市耀州区一个小镇，镇上以种植蔬菜为主。除了晚上，村道里的人们几乎都在下地干活。“你妈连上个厕所都不得安宁”，这是每次回家听得最多的话语。“一到你屋，你妈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们看着小倩，她要上厕所”，爷爷奶奶见我回来后说道。爷爷奶奶与妈妈没有同住，他们告诉我，小倩在床上学翻滚时，妈妈要上厕所，他们照看着不让小倩掉下床就行，可当小倩开始学步，他们真的就无能为力了。“你妈妈是个好强的人，能不求人尽量不求人，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爸爸告诉我，一次，他从西安回家，推开大门，透过窗户，看见床上里里外外围了几圈，小倩像住在四合院里面，正看得入神，你妈从厕所直奔出来……后来说起这事，妈妈告诉我：“总不能每次上厕所都叫人来看小倩吧。”每次上厕所前，她都提前为小倩做好“工作”，急忙如厕，竖长耳朵，一旦有风吹草动，急忙起身……

　　随着小倩慢慢长大，每周六早我仍会准时回家。每当走到村道拉着小倩回家时，邻居们都会对我说：“你妈真是会管娃，天天把娃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你妈天天换着样儿给倩倩做好吃的，我们老两口都有福啦”，爷爷奶奶高兴地说。

　　一次，我坐车回家看小倩，谁知出租车司机竟是老同学。闲聊之时，他说：“你妹妹干净可爱还会背不少儿歌呢”，我听得一头雾水，原来他在说小倩，我一脸无奈，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平时除了周末，只要一放假，我就会带小倩来渭南和我单独相处，第一天带孩子，既有新鲜感又有十足的耐心，等到第三天时意志已被消磨殆尽。和小倩相处时，每每当她看着我喊“外婆”转而改叫“妈妈”时，我才意识到，我在她的生活中缺失了太多，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妈妈——外婆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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