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敲打打补锅底 叮叮当当四十年 青州市74岁的冀瑞福是远近闻名的“补锅匠”,如今仍靠这门手艺赶集

以前,物质条件匮乏,家中的锅碗瓢盆坏了都会修修补补继续用,补锅在当时也是热门行当之一。如今,高压锅、电饭煲、不粘锅等各种现代炊具已经普及,传统的生铁锅比较少。即使家中的生铁锅坏了,也很少再去修补,补锅这个行当逐渐消失了,在农村也难寻一个会补锅之人。近日,记者多方了解到,家住青州市谭坊镇西郑村74岁的冀瑞福还经常赶大集补锅,挣些零花钱。

□文/图潍报全媒体记者刘燕

换壶底、水桶底,赶一个集毛收入200元

3月13日是青州市谭坊镇郑母大集,大集上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在大集的一角,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响声,寻声望去,一位穿着朴素的老人正敲打着一个锈迹斑斑的水桶底。“这个水桶需要换底,你先去赶集,赶完集来拿,保证给你换好,漏水一分钱不要。”老人对水桶的主人说。

这位老人名叫冀瑞福,今年74岁,家住谭坊镇西郑村。他的摊位前摆放着烧心壶、火炉子、大盆、锅底、水桶底,还有锤子、钳子等各种工具。从早上7时出门摆摊,到下午1时,老人一直忙个不停。旧水桶是老人当天接到的第三个活,一顿敲打后卸下来旧水桶底,老人比划着找出新的水桶底,再仔细敲打使之密合。前后约40分钟,一个崭新的水桶底就换好了,老人装上小半桶水看看是否漏水。

下午1时许,大集上的人逐渐散去,冀瑞福忙完手里的活准备收摊回家。这时,一位妇女拿着一把水壶来到摊位前要换底。冀瑞福一边收拾一边摆手说:“今天要收摊了,不着急用的话,我拿回家换,下个集你来拿。”

收摊前,冀瑞福细数了一下当天的“成绩”,换了三个锅底、一个水桶底,卖出去一个大盆、一个火炉子和一个烧心壶,毛收入超200元,老人十分满足。

换锅底收费几十元,自己制作大盆销售

冀瑞福的家距离大集300米,回到家后简单吃了几口午饭,惦记着顾客的水壶还没换底,他来到工作室准备干活。工作室位于自家的南屋,十几平方米,里面摆放着扣缝机、卷管机、压线机、电焊机、点焊机等各种工具。这些工具陪伴了他三四十年,虽有些破旧,仍舍不得丢掉。

冀瑞福说,最早的时候,补锅所需工具是连着风箱的小炉子,填入焦煤,在小坩埚内放几块碎铁片,拉上几手风箱,等待铁片融化。清除铁锅上的烟垢,铁片融成铁水后,顺着裂缝一点一点地补上去。补好了用粗砂轮将锅内凸起的补疤略加打磨,用细砂纸再平整一遍,最后抹上些黄泥浆,方才大功告成。而现在大部分家庭使用的是铝锅,无须开炉,清理干净破洞处,用铝质补丁铆在破洞上面,或换掉整个锅底。

冀瑞福一边娴熟地敲打着,一边和记者聊天,丝毫不影响进度。“铝锅按照尺寸收费,换一个锅底10到50元不等,水壶底也分大小,一般收费10元左右。”冀瑞福说,到了秋后,他还制作烟囱,一天能做几十节,入冬前拿到大集上卖,特别畅销。

除了补锅外,冀瑞福还捎带着卖火炉子、烧心壶、大盆等。火炉子和烧心壶是进的货,大盆是他自己制作的。“现在这种白铁大盆农村还在使用,城里人很少用了。”冀瑞福说,他一天能制作5个大盆,一个卖40元,有时一集能卖出去一两个,有时一个也卖不出去。

自学打壶技术谋生,红火时都做不过来

冀瑞福从事这一行已有四十多年,技艺精湛,在郑母一带颇有名气,只要一说起“补锅匠”老冀,无人不晓。

冀瑞福从小就喜欢钻研,很喜欢用白铁做些小玩意儿。中学毕业后,他跟着父母在家务农,家里的农具坏了,都是他自己维修,村里人也经常找他帮忙。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冀瑞福成为村里生产队的一名技术员,专门负责农机修理。干活时不小心伤到了右手中指,家里有5个孩子要养,想学门手艺养家糊口,他就白天利用空闲时间自学打壶技术。“以前打白铁都是从打茶壶开始的,这也是‘打壶匠’的由来。”冀瑞福说。

钻研了3年后,冀瑞福辞去技术员的工作,专心做一名“打壶匠”,以此谋生。至今在工作室的角落里还放着一把落满尘土的白铁茶艺壶,壶嘴长1米,壶身呈梯形,半圆壶把,工艺独特。早些年,茶艺壶主要在饭店使用,现在很少见了。“以前郑母一带饭店的茶艺壶都是我做的,现在没有用的了,这把壶是我专门留下来的。”冀瑞福说,最红火的时候,他的壶都做不过来。

上世纪九十年代,赶上电业改革,冀瑞福承包了制作配电箱的工程,老郑母镇及周边十几个乡镇的配电箱都是他领着工人制作的。近年来,因为老伴身体不好,为了方便照顾老伴,冀瑞福不再接一些大活,靠赶集补锅挣零花钱。“五天赶三个集,附近的郑母集、袁路集和贾家庄集,我都常去。”冀瑞福说。

补锅手艺面临失传,老冀愿意免费传授

冀瑞福的儿女们早已成家,日子都过得不错,对他们老两口也很孝顺。孩子们都不愿意跟他学补锅技艺,甚至觉得他年龄大了应该安享晚年,不建议他再风吹日晒地去赶集补锅,但他认为自己身体很好,有个事干着总比天天在家闲着强,活动身体之余还能挣个零花钱,足够老两口过日子。“天天赶集见见人和事,自己心情也好。”冀瑞福说。

如今,会补锅的人越来越少,十里八村都难寻一个会这门手艺的人。“虽然现在补锅的人很少了,但这门手艺不能丢。”冀瑞福说,几年前,他曾收过两个徒弟,都是附近村里的,跟他学了两三年才出徒,两个人也曾赶集补锅,遗憾的是这两个徒弟现在都已去世,补锅手艺面临失传。

“如果有想学补锅的,可以随时上门学,免费传授手艺。”冀瑞福说,现在的年轻人一般都外出打工,不想留在农村,更别说学补锅了,他盼望有缘人能跟着他学习,不能让这门手艺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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