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启示我们什么之一 城市能否远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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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杜瑶 实习生 李娜

   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29次轻微事故和300起未遂先兆及1000起事故隐患。这是灾难的“海恩法则”。毒害、易燃、爆炸、放射性等危险货物引发的灾害，以及电梯、仓储等被忽视的漏洞一度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痛定思痛，要杜绝安全事故的发生，城市的管理者、从业者必须经受更高的要求和考验。

日前，一位网友在微博上发出这样的感叹：大卖场、写字楼、高层电梯，积聚了巨大人流、物流的城市空间在给人们提供了便利的同时，也处处埋藏着危机！

事实上，这不是一个人的感受，在面积越来越大，人群愈发集中的城市，对城市精细化管理、保障安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危险就在身边

——“很少有人了解面粉、粉尘也会引发安全事故。”西安爱菊粮油工业集团副总经理刘志平说：“当这些粉尘悬浮于空中，并达到很高的浓度时，一旦遇有火苗、火星、电弧或适当的温度，瞬间就会燃烧起来，形成猛烈的爆炸，其威力不亚于炸弹。”

8月28日，位于西安环城东路上的加油站，有不少前来加油的车主。“回家顺路，刚好在这加油。”是大多数车主的一致看法。环城东路的加油站跟许多坐落在住宅、学校旁边的加油站一样，每天上下班高峰时期，这里汇聚了大量的车辆和人流。“便利”成为这个加油站经营的法宝。

然而，对于城市中心的加油站或加气站，不出问题时就像一颗安静的棋子，一旦发生事故，就会变成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上海政法学院社会学系主任章友德教授曾专门研究加油站安全问题。他说：“加油站早已渗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如果政府管理跟不上，对民生的危害是巨大的。”他分析，我国加油站的布点存在一个通病，在规划加油站时都是政府说了算，极少征求周边各方利益相关者的意见，更没有第三方的安全评估。

如果我们愿意多走一些路，就会发现，遍布在城中村里的小饭馆绝大多数使用的是蜂窝煤炉子，或者是煤气罐，西安市南郊一家砂锅店的马师傅说：“一天我要用50多块蜂窝煤，用蜂窝煤和液化气的价格差不多，但是蜂窝煤可以随时处在保温状态，不像煤气罐一关就没火了。像我家旁边的小火锅就用煤气。因为城中村的经营用电很贵，大家都不用电磁炉，虽然知道它更安全。”

据了解，煤气罐的安全使用期限只有15年，在此期间必须要进行定期检验。这个把关主要靠的是液化气充装站，但如今液化气市场大多被民营、个体企业所把持，往往是有贮气罐就能灌气，对贮气罐的质量及其安全性能却很少问津。长此以往，大量的劣质、报废贮气罐流向市场，便造成了巨大的安全隐患。西安市民王思敏反映：2011年还住在西安市西后地光荣社区的时候，社区里就有一个液化气换购点，放了那么多的液化气瓶，也不知道操作规范不规范，给人感觉很危险。

“很少有人了解面粉、粉尘也会引发安全事故。”记者在西安国际港务区采访时，西安爱菊粮油工业集团副总经理刘志平说，“当这些粉尘悬浮于空中，并达到很高的浓度时，比如每立方米空气中含有9.7克面粉时，一旦遇有火苗、火星、电弧或适当的温度，瞬间就会燃烧起来，形成猛烈的爆炸，其威力不亚于炸弹。因此我们很注意员工及周边的安全。”

在居住和购物越来越集中、物流和人流越来越集中的城市，这样的危机似乎无时无刻不潜藏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悬在我们头顶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就将掉落下来。

   仓储是个问题

——普货物流利润很低，危货物流利润较高，危化品行业准入资质管理混乱的局面未得到根本解决。矗立在西安市朱雀路南段的4个巨型储气罐的安全性就一度受到人们的质疑：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它真的安全吗？

随着“天津港爆炸事故”的发生，各种危险品的安全问题也逐渐走入大众认知范围，尤其是危险货物在仓储、运输方面存在的隐患更是让人担忧。

矗立在西安市朱雀路南段的4个巨型储气罐的安全性就一度受到人们的质疑：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它真的安全吗？

对此，西安秦华天然气公司曾专门向外界进行了答疑。总经理赵勇辉介绍，南郊储配厂内设四台10000立方米固定容积天然气储气球罐，是西安城市燃气运行供应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每天在用气低峰时将天然气存在罐内，在早中晚等用气高峰时段将天然气供给用户。至于其安全问题，依据测量情况显示，球罐安全间距满足规范。同时，储备厂设置控制系统和安全预案，管理严格，安全可控。“听到这样的回应，我们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起码安全诉求得到了重视。”住在附近的刘女士说。

“市民的这种担忧并非多余，具有爆炸、易燃、毒害、腐蚀、放射性等危险特性的危险货物，在运输、储存、生产、使用和处置中，容易造成人身伤亡、财产损毁或环境污染。”长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物流管理系主任董千里表示，“危险货物的仓储是重中之重。由于其专业性强和危险性高，在其经营资质和经营活动的监管力度上远远高于其他货物仓储。”

像这样的仓储问题，中铁联合国际集装箱西安分公司副总经理任政伟有着自己的看法：危险品的仓储、运输都有着严格的办理程序，因此很多企业为了快速获得利润，常常等不及办理资质，便铤而走险。存储何类货物、存多少；规定只能存储一种危险货物，就不能存储多种性质不同的危险货物；规定你的仓库只能存储24吨危货，你就要存储700吨危货，场地面积小，危货隔离不到位，也无法到位，不发生事故怎么可能？

任政伟的一番话在董千里看来也有一定道理：普货物流利润很低，危货物流利润较高，危化品行业准入资质管理混乱的局面未得到根本解决。“危险货物仓储管理是一个长期性的工作，危货物流管理制度却常常难以落实到位，有些企业的部分设备超期服役、危险货物储存量大、品种类多，物品的理化特性差异大使安全风险加剧。同时，危货仓储基地外来人员和车辆的流动性大，在储存、运输和废弃物处置过程中也极易造成损失。”董千里说，“在实践中，我们还发现危险货物仓储制度落实不严、仓库设计本身存在漏洞的问题，鉴于此，从应急预案、监督管控、规划布局等方面我们都要学习借鉴。”

  并非不可控制

——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29次轻微事故和300起未遂先兆及1000起事故隐患。这是关于灾难的“海恩法则”。在海恩法则看来：任何安全事故都是可以预防的。

在正常环境下，按照人员、货物、设备、环境等所规定的程序去作业，现实中就不会发生事故。比如：车辆运行过程中，行车就有三检：出车例检、行中路检、收车检查。装卸作业就有不能超限、不能超载等规定。“凡是发生了重大事故，绝大多数都与人的因素有关，与没有按照操作规程去做密切相关。在事故征兆和苗头中进行排查处理，以便防微杜渐，就能消除再次发生重大事故的隐患。”董千里强调。

“危险事故的发生是可以控制和防范的！”刘志平表示。我们看到，国外大型的化工园区中一年的出警次数能够达到上千次。其原因主要是先进的预警平台和监控体系，可及时了解哪怕像漏气之类的小问题，自然安全事故率低。而国内也存在一些类似的预警系统，但先进程度与执行程度与国外有一定差距。

位于西安国际港务区的田园冷链物流有限公司董事长周耘说：“对作业全程追踪，减少不必要人员进场，增加安保设施设备，似乎是我们这类企业的通常做法。我们做浓缩苹果汁的出口，其存储要使用液氨冷藏。对于这种有危险性的物质，我们格外谨慎。7400平方米的冷藏面积，200多万的裸机设备，定制的铜芯管线，每月至少自查2次，可以说，冷链生产线上的每一处我们都颇为精心。除此之外，还强调每人都是安全员的危机意识，进行安全演练。”

事实上，随着城市的发展扩大，很多原来相对偏僻的地点，已经逐渐变成繁华的闹市。而当年为了避开闹市所兴建的加油站、加气站、天然气储备厂、危险品等对安全性有特殊要求的营业点和建筑物，随着城市的快速扩张，已经包裹进城市。这些潜在的隐患，如何管理和处置，无疑已成为一个新的课题。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构建危货运输应急管理机制呼之欲出。“应急管理应该由安全预警系统、应急救援系统和防范处置系统构成。事前通过辨识动态危险源的重点对象、实行预案管理等活动，减少事故发生的可能性；事中通过指挥决策、协调组织来控制事态发展；事后分析事故后果、防止蔓延和减少损失成为工作重点。另外，在实际工作中，多部门监管、各自为政、程序复杂等问题层出不穷，这就需要各职能部门对危化的安全管理明确责任，强化城市管理者的管理能力和协作精神。”董千里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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