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古城墙 □孙文胜

上个世纪80年代，我到西安看过两次古城墙。一次是进城卖青椒，一次是进城看三哥。在这两次之前，我从没进过西安城。

1984年暑期，卖辣椒经过古城墙时，我非常震撼。此前我只是听说过，亲眼见到了，左瞅右看地就迈不动脚。可惜的是，我还要骑三四十公里路的自行车往兴平老家赶，所以只能满怀遗憾地离开了。穿过门洞时，阳光正穿过树丛恣意地洒落在青灰色的城墙上。回眸望去，城墙愈加秀美壮丽。

第二次看古城墙是1986年5月，那时我正在上高二。有个周末，四哥说咱俩去城里看三哥吧。我高兴得一夜没睡好觉，心里暗想，我又能看到仰慕已久的古城墙了。我的三哥原来在新疆当兵，前一年调动至西安某军事单位工作。而这家单位距离西城门很近。

到西安的那天下午，三哥见我对古城墙充满了好奇，就约了一位西安本地的战友，大家一起登城墙游览。走在宽阔的古城墙上，那个哥哥说，西安现存的城墙是明代初年在唐长安皇城的基础上建起来的。民间流传句话叫：“汉冢唐塔猪（朱）打圈”，说的就是明朝修城墙的事儿。

雄厚方正的古城墙高大威武，每隔百十米就有一座突出的敌台。那个哥哥说，这是专为射杀爬城的敌人设置的。古人防御工事的建设是智慧的。两座敌台之间距离，恰好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内。突出的部分，是便于从侧面射杀攻城的敌人。

听着讲解，我一会儿俯视玉带缠绕的护城河，一会儿仰望箭楼、角楼的翘角重檐，低头再抚摸女儿墙、垛口的青砖，耳边不由就响起了来自远古的呐喊和厮杀，心底竟然还涌起了“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等古人壮怀激烈的军旅诗句。就在我们且行且观赏期间，不时还会擦肩走过几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对古城墙的壮观啧啧称道，让我这位乡村少年，满腹都是民族自豪感。

参观完古城墙，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当晚趴在桌子上就写了一篇《古城墙，我对你说》的散文诗。在文里，我写道：青色的古城墙，你是一部史籍，还是一架录音机呢？不然，你的每块方砖怎么都有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呢？不然，人喊马嘶、枪鸣炮响怎么会灌注在你的脑海里呢？该文通篇表达我对古城墙的赞美和敬重之情。

回到家，我给老师和同学们讲了我奇妙的古城墙游览经历，还让他们看了我稚嫩的文字。大家羡慕之余，夸赞不已，鼓动我把那篇习作投给兴平县文化馆办的小报《兴平文化》。没想到一个月后，稿件还真的发表了。事情过去了近乎30年，小报也早已停办了，但那篇见报的文字还被我珍藏在剪报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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