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念参加工作时带我的师傅。
1973年7月,我刚19岁,从修建襄渝铁路建设工地回西安后,分配到西安市文化用品批发部青年路仓库当了一名搬运工人。这里的库房是用过去的民房改造的,一个大院子连着一个大院子,只是在进库门的东西两边盖了两栋简易库房,里边放满了体育器材和纸张等用品。仓库的工人班长姓余,脸红红的,身体很壮实,见了我就握住我的手说:“好,咱工人班就缺年轻接班人,好好地跟着师傅学。”然后,他又将我向其他老工人师傅做了介绍。
我上班第一天的工作就是上垛。早上刚一上班,一辆辆延河小卡车就拉着学生用的各类写字本开到库房门口。紧张的战斗开始了。有两位师傅在车上卸货,两位师傅码垛,我和几名师傅来回搬运。师傅们在肩上披块蓝色的布,一次扛上五六件货飞快地跑。班长对我说:“你才来一次少搬点,慢慢适应了再说。”最辛苦的是码垛的师傅,货一层一层地向高垒着,越高越热。上边两位师傅汗如雨下,但一刻也不能停留。这活还有讲究,底子铺上木板,第一层打好底子,一层一层地向上走,货跺码得像砌墙一样齐。师傅还边干边说:“底打好,货码正,四棱八角一样挺。远看一条线,近瞧才是正。”就这样一口气地干,汽车卸完货后一辆辆地开走了,库房里的写字本一个跺一个跺整整齐齐地立在那里,师傅们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到房子里,有的洗脸,有的拿起大茶缸大口大口地喝水。杨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小伙子,这活咋样?”我笑着说:“是累一点,还行。”杨师傅听了我的话,哈哈一笑:“慢慢来,时间长了就适应了。”有次仓库来了好几车铁管篮球架,架子上都缠着粗粗的草绳。师傅们两个人抬一副架子卸车。我正要上去搬卸,一只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我回过头去,是班长余师傅:“这架子重,你扛不动,你去到后边推几块垫板来。”平时也是这样,师傅们看我年龄小,遇到重一点的活儿,就尽量不让我干。
在工作中,师傅们给我的印象是不仅工作认真负责,还视企业如家。1975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天气突变,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所在的库房是用民房改建的,房顶上边都是灰色小瓦,年代太久,屋顶好多处都漏雨水,加上库外地面的雨水还直朝库门里涌。师傅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扛起油毡和沙袋就冲进了大雨中,有的架上梯子盖房顶,有的搬沙袋堵库门,有的在库里倒货盖货。更让我感动的是,有些在家休假的师傅也穿着雨衣,骑着自行车赶来了。雨停了,库里的货物保住了,库房里又回荡起师傅们的欢声笑语。
我在这家仓库整整工作了五年,1977年8月,我调离仓库。这么多年,我走到哪里,都记着师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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