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思贤
1964年我在长安县引镇中学(现长安六中)读高一,家里经济困难搭不起灶,就周三周日从家中背馍,菜是辣子酱或浆水菜。
同桌叫王满计,引镇张寨沟人,因离家近在家吃饭,和我同岁,关系特别好,放学后常拉我到他家玩,说是玩,其实就是想让我吃顿煎火饭。他家的光景和我家差不多,但我每回去,王妈都满脸微笑:“我娃来了,满,快给你同学舀饭!”时间长了,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满计有个哥在西安第三保育小学(现雁塔区大雁塔小学)教书,寒假时王妈到学校带小孙子。老人去了不到一月便捎话想满计,也想我。为此满计骑自行车找我商量,并建议骑自行车去。说他一个人骑将就,带人不敢。那时雁引路是土路,路况不好,未通公交车。我听了不由犯难,自行车问题不大,我哥就有辆旧“飞鸽”,难在我从来没碰过这玩意儿。当下学,如何保安全?况且又是进城。不去吧,对不住同桌,更对不住王妈,以后怎好意思再到满计家去。思前想后一咬牙点了头,约定一周后出发。满计走后我去找哥哥说明原委,哥哥不但爽快答应借车子,还亲自到队里打麦场教我。学到上车子还不利索,下车子还多少有点胆怯,避让还不自如时,满计如约而来。
上路后,满计当先开道。我的心跳成一团,过村不敢骑,生怕撞了人;下坡骑怯场,怕刹不住闯出事故,害得同桌一次次返回照看我。好容易过了曲江池,往前路好走了,再次上了车子。这时满计已不见了踪影。快到王家庄村口时,迎面驰来一辆大卡车,一慌神,连人带车子冲进路沿壕沟栽倒了。缓了一阵,忍着腿疼爬起来一看,前车轮断了几根辐条,圈成了油饼子;右腿棉裤缝子被烂车座挂开,一直从下开到大腿根,被冷风一吹,裤面黑帆样张开,直亮出白花花的棉絮。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穿着开花裤,掮着烂车子进城见老人。忽然想起曲江池村南头路边有家修理铺,听人说师傅姓惠,人义气爽快且手艺不错,就掮着自行车一瘸一拐返回修理铺。一进门,惠师傅见我这副“尊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问了经过,叹了口气:都是好人哪!小伙子,索性我老惠也做回好人,账先挂着,以后书念成了,想起来还我,忘了权当我行善。又叫来做针线活的奶奶给我连了棉裤缝子。等我出了修理铺不远,满计风风火火寻来了。问明情况后,直怨自己攀扯我出了这么大风险,又难得惠师傅人好,问我:人家惠师傅又认不得你,说挂账你就让挂?我脸一红,告诉同桌身上还不够一块钱,装硬郎子钱肯定不够反倒丢人。他说:那就挂着,到学校我哥嫂还能不给我钱,回来补上就是了。受了这些挫折,我们都怕再出意外,索性推车子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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