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树在此 请勿打扰

□余明

如果我走了，你会找我吗？电影《苏州河》里美美对马达说完这句话就不见了。然后就是童话与现实交织的故事与画面，告诉我们等待与寻找这一人生课题。

那一年，是千禧年。那一年，朴树的《我去2000年》成为新世纪一缕耀眼的光。四年后，《生如夏花》璀璨绽放。十年后，《平凡之路》重返人间。四年后，《猎户星座》纵情燃烧。

最喜欢朴树不怎么说话，但笑起来特别灿烂的样子。

1999年年底，去省体看音乐颁奖盛典。是当时还叫西安音乐台的宋东风的节目《西安风行榜》衍生出的一场晚会。那场晚会最厉害的要数韩红，但让我记忆最深刻的，是朴树。

当时还不知道他是谁，一张口就唱错了，然后吐了一下舌头重新开始唱。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听《我去2000年》《NewBoy》《那些花儿》《白桦林》《旅途》……他的歌里弥漫着青春的忧伤，却抚慰着我们的心灵。

朴树发《生如夏花》那张专辑时，我已是娱记了。2004年年初，朴树到西安签售，来报社接热线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衣，肩头三道白一直到袖口。头发遮住大半张脸，有些痘痘。我顶着一头烟花烫，竟然和他穿了同款的衣服。他说要一杯开水，我递去一个纸杯，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袋雀巢速溶。

中午吃饭在当年红极一时的南梢门十字西南角的酸萝卜鱼头火锅店。老板是我的教主哥哥，当他得知朴树要来西安时就说，带他到店里吃饭吧。订了包间摆了两桌，记者一桌，朴树和随行人员一桌。

冬春的日子特别适合吃火锅。店里的服务员叽叽喳喳围在包间外求合影，后来厨师长也出来了。朴树问怎么办，我说不想埋单就合影。于是，开始了各种合影。

那一次之后，十年没有他的消息。

淡出大众的视野，没有光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直至《平凡之路》再次发声。听着朴树咿咿呀呀喂喂啊啊的哼唱，唱出“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才发现原来他从未离开，和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一样，故事没有结束，一切如常。

当我们惦记着朴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时，朴树偶尔参加综艺节目、商业活动、音乐节，还开过几场演唱会。亮相不频繁，但每一次露面和发声都令人惊艳。

最近关于朴树成长经历的文章铺天盖地地袭来，以及文内种种支离破碎的生活细节。我们看到他穷，为挣钱才露面；他要养病逝的乐手的妈妈；他用诺基亚手机出门骑小电驴；他其实和范冰冰住同一个别墅区……

各种猜测与蜚语、流言与妄论。但是，在《NoFearInMyHeart》里，看到了他重生的勇气。朴树的歌里有挣扎、有妥协，有控诉、有接纳，有忧伤、有温暖，有矛盾、有寻找。

韩寒说，听过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朴树其实就是走了一段他想要走的路，一路上各种情绪与音乐交织，就有了他的平凡之路。

时间无言，不论长短。有些树木凋落了，被埋在地下，漫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们经受着强烈的外力挤压，最终变成了煤。而另一些树，被埋在更深的地方，经历了更漫长的时间和更剧烈的挤压。他们变成了钻石。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孤岛，谁都不要去打扰谁。我们都需要独自等待，寻找自己内心的光明。在朴树身上，我看到了少年才有的彷徨与迷茫。他的内心有光，我知道。愿它永远明亮。

作者单位：三秦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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