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灶旁一口井 □杜益茂

上世纪五十年代，在西安巿34中校园内开水灶旁二三米处，有一口井，此井水是专供全校学生饮水用的，特别是农村背馍的学生一日三餐用开水泡馍，更离不开它。

1953年秋，学校刚开办，学生大多来自农村，远的住宿在校，家境好的上灶，经济困难的只好背馍。开水灶旁的这口井，井台高0.5米，井口直径约1米，从上到下用砖箍着。这口井是上世纪30年代中期，孙蔚如将军创办灞桥小学时，为解决师生饮水，特请当地村民挖的。因为这里土层混有泥沙，井容易塌，所以从水下到井口用砖箍牢。起初学校师生比较少，灶房兼烧开水，炊事员又是烧水工，用的就是这口井的水。后来师生人数多了，灶房和水房分开，这里成为开水灶。

这口井不深，不用辘轳绞水，只用水桶汲水。水桶是铁皮做成的，上面有一半圆形的桶把，在一个木杆的末端斜插长五六厘米的铁钉，多一半露出杆外，形成一个勾搭。勾搭套住桶把，放桶于井中摇摆，桶口朝下，只听咕咚咕咚声响，水桶翻过来口朝上，满上一桶水，再提出井口。后来使用杠杆原理汲水，在井旁栽一木杆，用铁钉固定压杆，再在压杆末端系上捏钩，捏钩套住桶把，压杆一上一下，汲水省力又省时。

开水灶有两间厦房大，一间半房间里并排放着两个上口直径约2米、深0.5米，容量1吨多的大锅，另半间为烧水工住宿用，灶房外堆着如小山的烧水用的煤炭。从这口井汲出的水，倒入开水灶的大锅，再用灶房外的煤炭烧开。开水灶在教学区，周围都是教室，学生饮用十分方便。

烧水工是位二三十岁的小伙，同学们不知道他的大名，都叫他茂娃。茂娃身强力壮，有使不完的劲，从早到晩汲水、烧水，忙个不停。烧好这锅，再烧那锅。课间休息，学生随时可到开水灶饮水。特别是早、中、晩背馍学生蜂拥而上，他还要维持秩序，帮助学生打水。那时我每周从家背来馍，每日顿顿用开水泡馍，和茂娃结下不解情缘。茂娃惜水如命，绝不准谁浪费一滴水，如果谁把喝剩下的水泼在地下，哪个同学要用开水洗头或洗脚，他都要追到跟前指责。所以同学们都害怕他，不敢浪费一滴水。

这口井用了三四十年，后来有了自来水，这口井的使命便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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