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没有你

读了马德的《寻找》，久久地难以忘怀。

原来在那个时代，每个穷人家的孩子，童年的记忆并非我臆想的美好，并不都有着蓝蓝的天、一弯月儿水云间的梦幻。相反地，竟有惶恐和惊吓的剪影。

当作者还是个孩子时，在梦里总是梦见丢失。自己家的羊跑到了邻居“鬼神七”家里，自己家的驴出走到谁也不知的地方……于是他，一个幼小、孱弱的孩子，便陷入了茫然的寻找。他恐惧又绝望。几十年他都在寻找的阴影里，当他考入中学，他还时常做着考场丢失水笔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梦。

寻找，自己遗失的记忆。在那时贫下中农的孩子竟有一种成人般的疑虑，那是时代的错误。而我也每每寻找，在现实中或是在梦里。我所寻找的，与他一样，是生活。初中时代，是一个经常陷入迷惘的时代。寻找，无论是否找到，都是在迷茫时唯一的举动了。我常于大考来临前一度地迷惘，黄昏时分，真正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就在荒草蔓延处徘徊。夕阳余晖正好，而我则一直寻找，迷途的自己。我常常为一些

又是一天清晨，我依旧起得很晚，把水倒进嘴里象征性的“刷牙”后，瘫软在椅子上，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爷，我的早餐呢？”一片寂静，我一惊，又有些恍惚。

爷爷啊，你走了。

小时候，我每天都黏着爷爷，在我的心中，爷爷早已变成“好吃”“好玩”“好脾气”等等褒义词的标签。但唯一让我有些反感的是爷爷扎人的胡子。每天放学，都要在车站上等一会儿，我一不耐烦，爷爷就会从布兜中拿出一枚硬币，向我示意。而我的目光则立马被吸引住，爷爷用手攥着硬币，脸上皱纹里堆积着我最喜爱的微笑。

“我能让硬币从我左耳进右耳出，信不信？”他一副神秘的表情。

我立马应道：“不信！”

只见他把硬币放在左耳旁一阵乱抖，我咯咯地笑了出来。爷爷的左手在当兵时不幸被切断了三根手指，操作时显得格外笨拙，好笑。他用三根手指挡在耳朵的旁边不让我看见，他右手又在右耳里一阵乱钻，硬币就“穿”了过去，我的好奇心让我在六岁之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后来我知道了真相，但从不拆穿，而是在一边为爷爷拍手叫好。

那是最后一次看爷爷，他的头发因为化疗而掉光了，鼻子里插着一根管子，不时有黑色的物体涌出，左腿吊着，一根钢管从小腿中插过，脸上的胡子微微颤动，假牙卸了，嘴像个破了的气球，一吸一呼。整个人就像一副骨架上裹了一层皮，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我的心被撕裂了，那种痛，只有亲身经历，才会知道。听到我的呼唤，泪水从爷爷闭着的眼皮里涌出，本弱下去的心率又很快的跳动起来，但终于还是一下一下，降了下去，直至停止。

爷爷走后，每当我看到脸上满是皱纹的老人时，总是快步走过，不愿看也不愿想。

爷爷，在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西安高新一中高子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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