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岁舟舟你在深圳还好吗：身体状况不错 但今年仅表演一场

舟舟在演出中 楚天都市报讯 图

40岁舟舟，你在深圳还好吗？

1997年，湖北电视台的导演张以庆为一个19岁的武汉孩子拍摄了一部纪录片，在纪录片接近尾声的部分，乐团指挥梅笃信把孩子叫上指挥席，让他指挥一曲《卡门》。

孩子很严肃，开场前乐团涌起善意的哄笑，他立即大手高举向天空比了一个“静止”，然后用指挥棒敲了敲乐谱台。

这是专业指挥才有的范儿，却被这个智商只有30、从出生起就被宣布是先天愚型患者的孩子所掌握。孩子名叫胡一舟（舟舟），这部纪录片让他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

40岁的舟舟如今怎么样了？记者近日采访了舟舟的父亲胡厚培。胡厚培介绍，舟舟的辉煌舞台生涯早已远去，今年来只有一场演出。不过他的身体状况还不错，2016年虽被检查出肺部有肿瘤，经过1年治疗又奇迹般康复。

身体状况还不错 但今年来只有一场演出

本月，源自中国新闻周刊的《还记得那位叫舟舟的“天才指挥家”吗？》在网络刷屏，今年40岁的舟舟又一次走进人们的视野。

曾经的辉煌远去，这位曾站上美国卡耐基音乐厅与辛辛那提交响乐团合作，与施瓦辛格、刘德华、毛阿敏同台的“天才指挥家”，一年的演出已经缩减到10场以内了。

2015年，腾讯新闻曾在《焦点人物》栏目中回访舟舟，在那段不足8分钟的视频里，舟舟一个人站在台上、跟随CD机播放的古典乐做些“指挥”动作，演出结束后，舟舟很不开心，陪着他一路行来的父亲胡厚培语音沙哑，“还是有点辛酸的。”

5月24日，远在深圳的胡厚培在电话中告诉楚天都市报记者，2016年，舟舟全年演出不超过10场，2017年因为治病，舟舟仅在深圳演出过四五场，而今年舟舟仅在西安演出过一场。就连这仅有的一场，都是没有乐队的“单人演出”。

据悉，最初西安的对接方表示现场会有乐队，去了之后胡厚培问需不需要提前排练，对方才说“乐队开出的条件无法满足”，只能让舟舟一个人上去“露了个脸”，“他（舟舟）也无可奈何啊，现在演出的大环境不好。”

更引人关注的是舟舟的身体，一些报道中提到，舟舟在2016年患上了癌症，但经过1年的治疗又奇迹般康复，而他同时还被肠胃病、滑膜炎和痛风折磨着。

其实，相对于演出方面的落寞，舟舟的身体状况反倒不错。胡厚培说，2016年底，舟舟在北京309医院检查时被发现肺部有一肿瘤，从2016年12月到2017年10月，他带着舟舟在深圳治病，如今肿瘤消失，在武汉常犯的滑膜炎等老毛病也很少发作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嘛，也不知道害怕，所以我想，应该是这种心理状态对治病起了好作用。”

平常爱与朋友聊天 电话费比爸爸的还高

2006年，舟舟的母亲因为乳腺癌去世。自此以后，舟舟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全都是胡厚培在照料。

从2013年开始，父子俩为了演出开始北漂、深漂的生活。如今，两人住在深圳龙岗区由“点亮生命残疾人艺术团”租下的20平方米房屋中。胡厚培说，加入这家艺术团，是因为团里有舟舟曾经在中国残疾人艺术团时的朋友。去年10月，舟舟与这家艺术团签订了5年演出协议，因为演出不好做，艺术团只在前两个季度发放了舟舟的工资，现在艺术团遭遇了困难，“团里所有人的生活都有些捉襟见肘。”

没有演出的舟舟，自然会感觉日子“无聊”。胡厚培说，儿子有时会闷闷不乐，因为觉得自己“无事可干”，“以前演出密集时他一天要听几个小时的CD，看中央电视台的音乐频道，现在都很少听了。”

成名之后，舟舟养成了少出门的习惯。平常待在家中玩游戏，然后就是跟以前艺术团里认识的朋友打电话。“他电话费比我还高！一搞还怕我听见，拿起手机就到卫生间里头打。”胡厚培说。

不过，即便“无聊”，舟舟并不愿意回到武汉。胡厚培说，在武汉靠自己的退休工资养舟舟完全没问题，但舟舟只能每天呆在家里，“在深圳起码隔三差五还有点跟演出沾边的事，跟残疾人演员的关系也搞得好。”胡厚培顿了顿说，“他在残疾人中间有自信，回到健全人当中，他是很难过的。”

在漫长的40年岁月中，舟舟几乎离不开父亲的陪伴。为了儿子，今年已78岁，用自己的话形容是“风烛残年”的胡厚培依然在外“漂着”。他总是给自己做些心理暗示，比如说除了糖尿病自己身体很健康，还能够为儿子“奉献一把”。

看过《舟舟的世界》的人，都知道舟舟爱吃肉。虽然艺术团有食堂，但胡厚培经常会骑着共享单车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为舟舟“开小灶”，“排骨、鱼，都是他爱吃的。”

虽然智商只有30，但舟舟很听话，也懂得关心人，“他以前爱吃虾，后来他得了痛风我就跟他讲，“这个东西不能吃”，他果真就不吃了。”胡厚培还提到前段时间因为感冒咳得厉害，舟舟急了，“爸，你少抽点烟！”平时胡厚培中午歪在沙发上休息，舟舟也知道为父亲盖上被子。

舟舟的未来怎么办 不会给他“找伴”，妹妹来照顾他

差两年就要80岁的胡厚培，如今也忍不住忧虑舟舟的未来。

生活上，他可以安排好舟舟的余生。舟舟3岁时，胡厚培和爱人生下了女儿，他不讳言女儿是为了“未来照顾哥哥”而生，他也坦承这曾对女儿的心理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我们有点对不住她，舟舟妈妈去世时，嘱咐我要多照顾姑娘，我就把武汉的房子、歌舞剧院的老房子和工资都留给了她。”

胡厚培说，如果有一天自己“走”了，“就让姑娘来管他吧”。他说，在生活中，妹妹其实更像舟舟的姐姐，“她管得住他，舟舟还有点怕妹妹。”

他这一生也没有起过给舟舟“找个媳妇”的念头。曾经，北京的一家残疾人艺术团提出要给舟舟“相亲”，胡厚培非常生气，“根据婚姻法舟舟是不能结婚的，你要给他找对象，你说是找个健全人还是找个智力残疾人？都不行！电视里演地主家的傻儿子强迫别人当媳妇，我们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

生活上有着落，“艺术”上，胡厚培恐怕也无能为力。出身于音乐学院、“知道音乐是怎么回事”的他说，从一开始就了解舟舟不具备指挥家的素质和造诣，更不是什么所谓的“天才指挥家”。

但他也强调，“虽然舟舟不是什么“天才指挥家”，但我得承认他有比较好的音乐天赋，可以通过他的表演来感染观众，给人们带来快乐，他的头脑中是有音乐的。”

谈到这里，胡厚培忍不住用“太阳”和“月亮”的关系来举例，“月亮本身不发光，但它借助太阳发出光芒，你能说它不美吗？我想把舟舟比喻成月亮，通过他的动作，人们可以看到前人的音乐投射，他也有他的亮点。”

比起未来，胡厚培和舟舟面临的更急切的问题，是如何面对“低潮”。

胡厚培说，生老病死、潮起潮落、花开花谢都有它本来的规律，艺术也一样，“任何艺术家的舞台生命都是有限的，舟舟也一样，更何况他是个智力残疾人。”

在他心里，儿子已经辉煌过，也获得过那么多人的喝彩，“我有了舟舟这样的孩子，本来就是打算一辈子受苦受难，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自己养活自己，还能在世界上走一走，更播撒了很多希望的种子，这是最大的惊喜。”

在胡厚培的心中，现在再怎么想“都不觉得有什么委屈”，“舟舟已经“圆满”，就算是他本人，也应该知足了。”

（原标题：《40岁舟舟，你在深圳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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