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话剧《红箭 红箭》编剧阿莹 “军工人的故事凝结在我的生命里”

话剧《红箭 红箭》5月29日至6月2日在西安新城剧院上演，这部西安话剧院为建党100周年创作的献礼剧目，呈现出军工人在和平时期以生命为代价，在军工战线奋斗的崇高信念和拼搏精神。著名作家、编剧阿莹先生是一位老军工人，他将浓浓的军工情结熔铸进《红箭 红箭》剧本，华商报记者对他进行专访，披露他创作这一震撼人心的作品的心路历程。

《红箭 红箭》这部话剧是还愿之作

华商报：舞台上鲜有军工题材文艺作品，特别是表现陕西兵器工业的作品，《红箭 红箭》首开先河，您创作这一题材的初衷是什么？

阿莹：军工领域是比较难以表现的，一方面它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人们很难去了解军工厂里边发生的真实的情感故事；另一方面，军工领域技术比较先进，人们也很难把这些代表一个国家最先进技术的凝聚产品的事件和人物，完整地表现和反映到文艺作品上。受限于这些生活和技术上的障碍，文艺家们很难去接近他们。这部话剧可以说是我的还愿之作，多年来，我一直想写写军工行业的军工人，他们的故事、他们的事迹，我耳熟能详，已经凝结在我的生命里，成为我挥之不去的军工情结，常常令我在过去的岁月里激情燃烧。

华商报：这部作品体现的是当代军工人的精神，您心中的“军工精神”是怎样的？

阿莹：《红箭 红箭》是为建党100周年创作的献礼剧目，打磨了三四年的时间，表现了秦岭深处有这样一群默默奉献的军工人，为了国家的利益，甘于寂寞、不畏艰险，把生命都置之度外，为我们国家的安全做出了努力和奉献。这些军工人，他们抵挡住了金钱的诱惑，抵挡住了情感的诱惑，也抵挡住了社会上的杂音对他们信念的冲击，展现了甘于奉献、不畏艰险、努力拼搏、保家卫国的军工精神。就是这种精神，使他们值得被我们的老百姓知晓，也值得以一种立体的形象站立到舞台上，让人们感到可亲可敬也可爱。

《红箭 红箭》剧中拆弹情节是真实再现

华商报：您是一位老军工人，您和军工人接触的真实感受是什么？

阿莹：我从小生活在被军工厂的油烟熏透的大院里，长大后又在军工单位忙碌了二十多年。如今我离开军工厂快二十年了，但我依旧对军工人一往情深，依旧和厂里的一帮伙伴保持着热络的联系，一年里总要找他们在一起聊聊聚聚。他们看似平凡的生活热情和对事业的执着，深深地影响着我的思维和情操。

华商报：这部作品真实感很强，您在创作时，脑海中是否会浮现熟悉的军工人原型？

阿莹：这部戏是众多军工人事迹的一个集成，在这个集成的军工群像里，可以说有成百上千个军工人的影子。我接触过很多军工人，比如航天的徐立平就让我特别感动，他坚守在一个岗位上，一干就是30多年，而且用他那把自制的铲刀来修理发射药的形状，已经成为一种绝活儿。正是和他一样的军工人的努力和奉献，使我们的航天事业有了今天惊人的成就。还有航天六院一位老军工人，为了保护自己的眼睛不受影响，20多年没有看电视，当时听到这个事非常感动。《红箭 红箭》剧中拆弹的情节就是真实的，发生在203所，当时导弹遇到故障，一位姓俞的主任设计师不顾危险亲自上去拆弹。还有西安东郊的黄河厂，曾经靠全厂人集资来研制一种雷达，这个雷达后来成了我们国家空军的一个主力装备。还有厂长让他的儿子上去拆弹，这个情节也源自于真实。在为新的武器做实验时，有很多射手选择，谁来发射呢？厂长说，让他的儿子上。这件事情也让我非常感动。在我眼中，他们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个具体的工程师和工人了，他们是中国的脊梁，是中华民族的英雄啊。

一部能在舞台上立得住的话剧要“好看”

华商报：此前没有这一题材的艺术创作，您在创作过程中遇到的技术难点是什么？

阿莹：生动的故事变成优秀的文学作品还需要创作者的概括提炼和艺术创新。工业题材很难出新，因为工业化大生产太过专业，不置身其中很难理解工厂大墙里面人的思想脉络和性格特征。所以，有些作品常常会陷入技术方案之争，或者是体改方案之争，如果创作者对工业企业了解不多，创作的作品便会让人感到乏味。而如果我们的作家反其道而行之，仅仅将工厂作为故事的背景来描写，人物的喜怒哀乐必然游离于工业化大生产之外，这样的作品从侧面表现了企业的生活，却又缺少了对工业化大生产过程中工人干部的喜怒哀乐与工厂的体制、产品和技术变化等内在关系的揭示，同样会令人不满意。对我来说，创作《红箭 红箭》这部军工题材的话剧也同样面临着这种考验。

华商报：面临创作难题时，您在排篇布局上如何考虑的？

阿莹：我相信，要创作一部能在舞台上立得住并让人喜爱的话剧，关键是看人物和故事能否吸引人、打动人，能否在舞台上站起来，一句话——要好看。这部戏设计线索横纵交错，纵向是通过现实和历史的空间来表现。新中国的军工是与红色军工一脉相承的，是有它的历史渊源的。我们中国的军事工业就是由那种简陋的辫子雷，逐渐地发展成能够制造现代化的导弹和飞船。横向呢，我们设计了现实和亡故人两个空间。这样的空间是为了充分地抒发人物的感情，让人物在这个事件的发展过程当中，能够深刻地揭示他们内心的情绪，可以反映他们内心的思想活动，更深刻地渲染人物的情绪，制造出特殊的、充满人情味儿的情节，这种情节有利于人物的塑造。

华商报：这部作品从创作到最终舞台演出有哪些改变？您如何评价最终呈现效果？

阿莹：我大概修改了一二十稿，将过于专业的情节做了删减，将科研过程作了通俗化的处理，想尽可能地让观众看得轻松、看得明白。经过三四年打磨的《红箭 红箭》，应该说在主题的挖掘上、在人物的塑造上、在故事情节的编排上、在艺术呈现上，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和提升，故事更加流畅，演员演得也非常投入和认真，让很多人感动得掉了泪，也让我感到欣慰。华商报记者 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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