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零忆恩师卢建鹏

今年的气候似乎特别反常，时值初夏，依然乍暖还寒。有如今夜，窗外细雨霏霏，凉风凄凄。卧床良久，却难以入眠。披衣孤坐，不禁痴痴地回想起恩师刘维彬先生。

弹指一挥间，维彬师辞世将近一年。每每念及，我不禁为他的离去泪流满面，喟天长叹：水流花落春去也，天高云远人别矣。

我与维彬师的相识是在二十年前上彬县师范的时候，他当时给我们讲授《汉语言基础》。搜索枯肠，依稀记得他的授课板书优美，笔力遒劲极具风骨，言辞低沉而舒缓，行迹犹如魏晋人物。我和他同属南塬人氏，故日久自熟。那时他的身体似乎就不甚康健，几次拜访时都会看到他在楼道煎熬中药。他为人低调谦和，古道热肠。虽是一间局促的小屋，但冒昧造访的文学爱好者却大有人在，且每个人都会受到陋室主人的盛情款待，在如沐春风的氛围中“疑义相与析，奇文共欣赏。”今日思来，当年受教的情景犹历历在目。他对于我的亲近文学爱好——读书有着重要的影响。可惜，他在我们还未毕业的时候转行了，许多同学为此惆怅哀叹。他倘若一直坚守在清净的校园，命运或许是另一番安排，早逝的悲剧也许可以避免，时至今日，同学之间相互谈及，也是唏嘘不已。

九九年我在家乡的一所学校假期值班监管基建，镇政府的工程负责人竟然是维彬师。这个炎热的酷暑，我和他朝夕相处，也知道了与他离别后的境况。他在工作上极端细心负责，小到水泥标号，土壤湿度，他都要带着我亲自实验检测。这种求真务实、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耳濡目染地教育了我，它是我永生都值得珍惜的精神财富。

再后来，我去了他的家乡育人子弟，他也调到县委工作。读书人的迂腐自尊迫使我渐渐疏远了他，直至他生病以后。

维彬师的师专校友在网上曾为他开辟了一个祭奠专栏，哀悼的留言附贴极多，但有一则我以为极其传神：“维彬是一个忧郁的具有诗人气质的好人。”忧郁、诗人、好人，这朴实的评价他当之无愧。凡是接触过他，并有幸与他深交的人，相信对此盖棺之论定会激赞、认可。他为文，文质彬彬，文采斐然，先前《咸阳报》上刊发了他的遗作《彬州赋》足以证明；他为人，质朴无华，纯粹自然，从他生病及过世后各界人士的关爱、吊唁足以证实；他为官，恪尽职守，竭忠尽智，他的诸多政绩足以体现。

维彬师弃世之后，我很想找个机会去看望他的弱妻娇子，但我却不忍前去，因为我不能适应和接受没有他的那个家，物是人非，情何以堪？晋代向秀念及知己之情，情难自已，终而留下了脍炙人口的《思旧赋》，当年维彬师曾动情地为我们赏析过，今天重温此篇，不禁潸然泪下，“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可惜我这笨拙的笔触，不能妙笔生花，酣畅淋漓地倾诉对他的缅怀之情。

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点点滴滴应和着我无休无止的哀思，直至永远、永远。（作者单位：彬县水口中学）（E）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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