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水浩浩扬湍波 李白《豳歌行 上新平长史兄粲》赏析

□孙俊峰

豳[1]歌行 上新平长史[2]兄粲

[唐]李白

豳谷稍稍振庭柯[3]，泾水浩浩扬湍波。

哀鸿酸嘶[4]暮声急，愁云惨淡寒气多。

忆昨去家此为客，荷花初红柳条碧。

中宵出饮三百杯，明朝归揖二千石[5]。

宁知流寓变光辉[6]，胡霜萧飒绕客衣。

寒灰寂寞凭谁暖，落叶飘扬何处归。

吾兄行乐穷曛旭[7]，满堂有美颜如玉。

赵女[8]长歌入彩云，燕姬醉舞娇红烛。

狐裘兽碳[9]酌流霞，壮士悲吟宁见嗟。

前荣[11]后枯相翻覆[12]，何惜[13]余光及棣华。

注释：

[1]豳：古国名，周先祖公刘所立。其地在今陕西彬县、旬邑一带。《诗经·大雅·公刘》：笃公刘，于豳斯馆。《史记·周本纪》：公刘卒，子庆节立，国于豳。司马贞索引：豳即邠也，古今字异耳。王琦注：《舆地广记》：邠州，古豳国。西魏置豳州，后周及隋皆因之。炀帝初，州废。（隋）义宁二年，复置豳州。唐开元十三年以字类“幽”，改作“邠”。天宝三载，以为新平郡。

[2]长史：郡府官名，长兵马。唐制：州佐职有长史一人，位在别驾之下，司马之上，李白的族兄。“豳歌行”是诗的体裁，“上新平长史兄粲”是诗的内容。

[3]庭柯：庭院中的树木。

[4]酸嘶：即哀鸣。

[5]二千石：汉制，郡太守、诸侯相俸禄二千石，遂用以称郡太守。

[6]光辉：即时光。

[7]穷曛旭：谓通宵达旦。曛：黄昏。旭：清晨。

[8]“赵女”二句：谓堂上美女歌声嘹亮，舞姿动人。赵女，赵地美女，肯和下文的燕姬，都泛指美女。长歌入彩云，谓放声歌唱，歌声高亢嘹亮，直入云霄。醉舞娇红烛，形容醉后舞姿袅娜。

[9]兽炭：作成兽形的炭。《晋书·外戚传·羊琇》：琇性豪侈，费用无复齐限，而屑炭和作兽形以温酒，洛阳城下富豪贵族竞相效之。流霞：指酒杯。

[10]“壮士”句：谓壮士动情歌唱而无叹嗟之声。意谓堂上充满乐观气氛。

[11]荣：草木茂盛。枯：草木枯槁。

[12]翻覆：变化不定。

[13]“何惜”句：愿兄长念弟兄之情分，对自己有所照顾。棣华，喻兄弟。

赏析：

此诗约作于开元十八年（730）秋，李白离开长安西行，来到邠州（今彬县），拜谒邠州司马李粲，希求得到举荐，然未能如愿，诗人通过初至新平时的花红荷绿景色与深秋萧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自己孤独无助，而粲兄声色相伴，歌舞升平，过着奢华生活，希望得到家族兄长举荐，反衬出了诗人在外寓居生活的艰难和孤苦无助忧愁。

全诗分三节。前四句为第一段，写秋至豳谷时的萧条冷落。豳国的秋天树木萧瑟泾水湍急，雁声悲鸣愁云寒气来临。树木落叶，泾水湍急，哀鸿悲鸣，愁云惨淡，寒气来临，透露出诗人心情的悲凉。“忆昨”八句为第二节，写自己旅居新平期间，天气由热变冷，御寒之事，遇到困难。“忆昨”四句言初至新平时，荷红柳绿，正值盛夏，与郡守来往饮酒，生活得很舒心。“宁知”四句言天气变化之快，令人意想不到，致使御寒无着。宁知，言意想不到。胡霜、寒灰、落叶写天气寒冷，绕客衣、凭谁暖、何处归写御寒无着落。“吾兄”八句为第三节，示意长史粲帮助他解决御寒问题。前六句写粲兄悠闲行乐，意谓其家境富裕，有能力帮助他。末二句以棣华为喻，请求其族兄帮助他。“泾水浩浩扬湍波”暗示时光流逝之快。“前荣后枯”暗示彼荣此枯，理应援引。

全诗用词精练，语言清新，想像丰富，语言富有浪漫主义色彩。又以“比”“兴”等手法，“萧瑟落叶、雁声哀鸣、惨淡流云”与“狐裘暖、香炉美酒、歌舞升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表达了自己独在异乡，孤独无助、壮志未酬之感。（B）（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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