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初夏。
碧空一丝丝薄如蝉翼的云,缓缓地飘过。午后一道道温暖的阳光透过云的缝隙,顺着院子里绿莹莹的葫芦藤,慵懒地散落在一位百岁老人身上。这位老人在午后的院子里,一手提着古铜色的水烟锅,一手捏着一小撮纸烟,沿着通道正在散步。多年养成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了。这位人间寿星翁,便是我的太老爷。
记忆里,儿时的我最喜欢双手托着腮帮子蹲在太老爷的身边静静地听他一口一口地吸着水烟,那“咕噜,咕噜”的声音,总能带人入梦。时而,烟灭了或燃尽了,太老爷便会允许我为他吹一次纸烟,我小心翼翼地双手捏着太老爷卷好的纸烟,就那么轻轻一吹,燃着了,太老爷笑着接过点燃的烟,又开始“咕噜,咕噜”地抽上了。
我的孩童时代大概就在太老爷水烟锅的咕噜声中匆匆谢幕。
1995年晚春五月的三秦大地,阳春烟景点缀残雪薄霜留下的痕迹,给从严冬中挣扎过来的生命以复苏、繁茂的力量。绿树、红花、蜂飞蝶舞,关中平原已是人欢马嘶牛吼的时节。然而,我的父母却在家与医院之间来回奔走。
几年前,奶奶不幸身患重病,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一直在病榻上度过。自从三爸小安顺利完婚,奶奶看起来气色似乎好了许多,甚至可以下床活动,我欢喜地以为奶奶可以出院了。直到太老爷从永寿赶来咸阳看望他病重的女儿,只简简单单三两句话,老人已经满眼泪光。出了病房,太老爷便跟爷爷说:“我看曼云恐怕不行了,给提前准备吧。”说罢,便拄着拐杖离开了。
一抔黄土,两个世界。
太老爷离开几天后,奶奶便永远地走了。在对奶奶悲痛思念泛滥成河的同时,太老爷的冷静与沉默让我觉得是一位父亲对自己爱女的狠心割舍。
直到今天,我已长大成人,即将开始自己的人生旅途。渐渐地,似乎可以悟到一些父母对子女那无私无尽的爱,似乎更能深切地感受到太老爷对儿女子孙那份绵延不绝的牵挂与关怀。纵然他只字片语,纵然他不善言表,但正如同闪耀在夜空中的繁星一般,指引我们前行的路,装点我们人生的旅途。他使我们懂得:当你历经苦难又从苦难中走出时,当你在最暗淡无光的日子里捕捉到亮光,拥抱色彩时,当你将人事纷争、飞短流长、功名利禄全然抛弃一身轻松两目怡然时,你就戴上了无花的花环,你就听到了无声的掌声。
在即将驻笔之时,忽然忆起某年某时大舅爷新约曾说过的一段话。他说:“如今,我也当爷爷了,可是在爸爸面前,我觉得自己依然是个孩子,有他在,无论我年岁多高,逢年过节都有家可以回,如若没有了他,我便成了孤儿。”
我不禁潸然泪下。 (C)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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