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继放人是群居动物很多事都具群体特性比如起哄川话称

□詹继放

人是群居动物，很多事都具群体特性。

比如起哄。川话称其为“跟到闹”、“凑闹热”。越闹越热，越热越有人闹。虽只见一地鸡毛，却“很好耍”。

余波未尽的一场起哄，源于一个洋学者煞有介事地称：《蒙娜丽莎》的研究又有“惊人发现”——它是人类首幅3D画！本来，最合理的解释是：此君或“喝高了”，或得了臆想症。但偏偏有人起哄，某些媒体就像打了鸡血，除了“越洋专访”，还称此发现将“改写”人类美术史，将人类运用3D的历史“前推××年”……

笔者曾在卢浮宫看过那幅“伟大的”《蒙娜丽莎》原作，还看了好一阵。深感自卑的是，始终没悟出那个微笑多么与众不同，又“永恒”在哪，更没有“颤栗”。真感觉到的，倒是与此画相关的一次次起哄。先是有人称，那是达·芬奇男扮女装的自画像；又有人说，画的是一个正在犯牙病的女邻居，才有那种笑；还有人称，《蒙娜丽莎》是躺着画的，欣赏时一定要歪着脖子……这些“惊人发现”被广泛刊载，“很好耍”。

十多年前，笔者就在《天府周末》上写过一篇小文，讥讽此类起哄。大意是，就算“考证”出那幅画上的女人是达·芬奇的三姨的舅子的前妻的姑父的表弟的后妈的远房亲戚，除了无聊，还能说明什么呢？那幅画还是那幅画。如今又有人“与时俱进”，拿3D起哄。真那样，达·芬奇就不是画家，是神仙。或者说，我们太笨了。

这类起哄虽无聊，却没什么危害，有些就不一样了。

早几年，国际油价疯涨时，有专家称，唯一办法是放弃石油，大力发展植物燃料，比如乙醇汽油。还称这是一场革命，没什么技术难题，关键是下决心。于是，上至美国总统，下到大小CEO、真专家伪专家，纷纷或预测、或断言，顶多一二十年，“甘蔗汽油”、“玉米汽油”等就将成为能源的主体。结果，这又是一场起哄。或者说，只是勾画了一个诱人但遥远的梦想。道理极简单：那么多玉米、大豆都用来“喂”汽车了，人就没吃的。即便不考虑这个，就现有技术，将玉米之类转化为燃料，成本和污染远远超过石油冶炼。

与这场起哄异曲同工的，还有一场小起哄：电动摩托。在它诞生之初，被夸上了天，既节能又环保。享尽摩托好处、却不承担摩托责任的“电摩”迅速普及，也迅速成了城市交通混乱的元凶。虽花了大力气治理，效果甚微。撇开这个，所谓环保也是自欺欺人。比如电摩报废的电池，污染堪称可怕。终有专家坦承：在没找到废电池的有效处理办法前，大力发展“电摩”之类不是好选项。

喊口号简单，起哄更容易。前不久笔者去雅安采访，谈及很热闹的“生态农业”时，一位业内人士坦言：很难。问主要难在哪？他说当下起哄的多，实干的少。比如种植养殖的两个瓶颈，生长周期太长和产品“品相”较差就极难解决，也不见任何突破。他还说了一句颇富哲理的话：起哄的不动手，动手的没空起哄。

此言甚是。所谓起哄，闹完就了事。有人博名，有人逐利，还有人只图好耍。社会要进步，靠起哄显然不行。而对某些哗众取宠、急功近利式的起哄，至少不能“跟到闹”。说轻些，太无聊。重些，则是对社会，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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