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张永文
初冬,渐寒。晚睡之前,友人微信传来五张照片,说是五种家乡花,并且问我是否知道它们的名字。打开图片,似故人相见,竟无语凝咽。花容绽放出了童年的笑脸,尘封已久的记忆库被悄然开启。花儿在摄影师的定格下姹紫嫣红,可谓山花烂漫。随手保存了两张我喜欢的,保存了照片却放飞了思绪,那夜我失眠了。
童年躲在芳草茵茵的花草里。花开花落,岁月无声;云卷云舒,现实安稳。童年的时光已渐行渐远。今晚,夜未央,月皎洁。友人的只言片语脉脉含情把我带回到遥远的昨天,那早已被岁月侵蚀的沧桑心灵,开始默默回放着那温馨的画面。童年在马茹花的温情里盛开。马茹是地方俗称,延安南部多有生长,此花带刺,官名黄刺玫色系金黄,也称黄蔷薇,可谓野花中的极品。开在春天,金灿灿的花朵,加之绿叶陪衬,鲜艳夺目,清新怡人。马茹果实形似“红色玛瑙”,味甜可食,观赏更佳。说实话多年来我没有特意关注它的资料,只是单纯地喜欢它带给我的快乐。
记忆就从春天苏醒吧。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戏童趣。春天虽说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但陕北的早春仍显得萧条荒凉。马茹花开,妖艳惹眼,当之无愧成为瞩目的焦点。学校离家二三里地,几位结伴的发小从来不走“正路”,我虽是年龄最小的,但也被拉扯着上蹿下跳,穿梭在田埂沟壑。马茹开遍山野,但因为它有防身武器——刺,总是不易接近。
过家家是童年的必修课,几个大点的伙伴开始侵占自己的领地,寻找一个小山洞占为私有,称霸一方。游戏规则从来都是王者定的,自然是带头大哥先挑,而我不是被挑选者之列的,我已经花落他家或者说名花有主。那时,我和我的“竹马”是村人公认的“天赐一对”,顺理成章的跟随他。迎娶我的是一个用柳条编制配有马茹黄花的头环,那时的我一定很漂亮,大概就是幸福的女人最漂亮的缘故吧。花落各家我们开始小生活,男耕女织,烧火做饭,相互竞争,互相攀比。也许是玩耍的多了,他当了真,照顾我便成他天经地义的责任。每天上学放学,小手牵小手,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夏逢电闪雷鸣,冬遇狂风暴雪,始终相随的是他。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地上没有不拆的茅棚。好景不长,在他十一岁时,随父母搬迁他乡,我们的故事也就停留在那簇簇花丛中。
童年在马茹花的宠爱中成长。马茹的果实也是一道风景,红色果实缀满山,宛若珍珠玛瑙枝头炫耀,仅从色泽上足以让人垂涎三尺。如果实在嘴馋难耐,可以尝试,它是无毒的天然果实,味道甜滋滋的。最让人割舍不下的还是她的外形,又红又圆,摘下来可以做很多可人的小玩意儿。那时候,我总会给母亲揽活回来。母亲喜欢盘腿坐在中间,用麻线给我们串珠,像做陪嫁一样的细致用心。女孩有项链、手链,男孩有串珠、佛珠。手巧的母亲很有创意,大小相配,红绿相间,或纯色大小一致……母亲打扮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儿的同伴。那个季节这是主打色,流行货。现如今,马茹果实如期璀璨夺目,而为我串珠的人却离我远去。
二十年后的一天,我和“竹马”不期而遇。童年往事在两人的脑海里如电影胶片一一浮现,历历在目,温馨如初。有一次,在春天里,他突然发来一张马茹的图片,说是特意为我照的,附上“妹妹,还记得它吗?”,我一时无语,只觉心生暖意,忘了春寒料峭。但他曾经的“小媳妇”如今成了别人的归宿。而马茹花依旧开在儿时的春分里,美好的时光一直停留在静美的花丛中。
今年的某天,我带着儿子在马路上散步,又见马茹盛开在花园里。“儿子,妈妈很喜欢这种花,你看好看吗?”儿子说:“挺好看的,黄黄的颜色,金灿灿的,我也喜欢”。我们俯身嗅了花香,但儿子不知道花丛中珍存了太多言说不尽的故事,有关我,有关童年,有关生活,有关温情……
(续兰,子洲一中学语文教师,擅长于散文创作,该文章发表于《陕北文化研究会》微信公众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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