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

张晓润

谁在早晨听见落叶说话

不要再问谁在早晨听见落叶

说话

叶落在谁的脚面，谁就应该守

住那厢秘密

世事宛若苹果，手起摘下一颗

有新鲜的重量，也有陈旧的

怎么会说到苹果，该说叶子的

你看，苹果的重无意就掠走了

叶子的轻

口无遮拦啊，我多么盲动

我拿什么，带走这些随口说出

的苹果的重

秋天的箩筐吗，多么浅薄

亲爱的人，你的伤感如同我的

女儿的忧患啊，婉约而不简约

你走过前街，而我不幸在后街

被你的喷嚏所击中。伤感如同

伤风

在秋风将尽之时，和你一样

那么想知道，谁在早晨听见落

叶说话

在安塞

在安塞，我们心向延安

却被一场大雨逼回。在安塞

大雨如梭，腰鼓山的大鼓就有

了神性的敲击

安塞的医院，是人民的医院

我们是异乡的人民，被大雨绊

倒然后清醒

我们在大雨中穿梭，写诗的人

我们靠彼此的亮度，种下一行

光束

在化子坪，记忆已被翻新

所有的旧人，都在大雨中模糊

我靠近你，你靠近往事

而所有的一切，只有你是清

晰的

清晰是一种伤痕，我总模仿

不起

遇见

——兼致Y

1

登上天桥

那时

狭小的遇见

好像你我还在地面

我们在高处交谈

以为风在高处

一切洁净

不料你说

这里曾被抛下一个孩子

2

市井，熙攘

以为繁华就是

我的异乡被塞进你的故乡

有些孤单不容辩解

你说来就来的低血糖啊

让我两手空空无以来和

你说你急需一颗糖

在这个并不熟悉的城市

市面遍地是人

令我多么绝望

3

从一个牌子前走过

牌子上白色的字块

像各自想要的爱情

我们互为现实

又急于左冲右突

时光被迫在这里停下

你我身披青草

却早已心无羊只

4

你说

有很多的东西

终是一点一点要还回去

比如我这半生

剥过的洋葱

下过的泪

没有一种欢笑是贫贱的

比如此刻

你调配剁吧的菜品里

就忍着我的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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