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故事·见证
烟台市胶东文化研究会协办
任贞芝/讲述文溪/整理
我1940年出生在掖南县虎崖区(今莱州市虎头崖镇)周家村一个农民家庭,父亲任长聚,时任周家村的村长、伪保长(由组织安排)。
1944年春天,西海区中队进驻周家村短暂休整,就住在我家近邻的几间闲房里。指导员于少波(化名于刘)与我父亲感情深厚,常常交谈至深夜。区中队的战士们常常逗我玩,教我唱歌。战士们休整之余,主动帮村民挑水、劈柴、清扫卫生,军民关系很融洽。而下面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这段时间里。
在中国人的词典里,有两个令人生厌的字眼:汉奸。虎头崖沿海一带,抗战时也出过一个败类,他叫禹克宽,村人叫他“猴脸”。这猴脸,自幼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家住上疃村,距周家村仅一箭之遥,还毛遂自荐任过该村的村长。1943年春,他因贪污支前物资和拦路抢劫,东窗事发,旋即跑到神堂鬼子据点,叛变投敌,编入伪警备第七中队,任队副。秋末,掖南县大队截获了敌船3000多斤粮食,暂存周家村,猴脸得知后,带领日伪军直奔目的地,放狼狗撕掉村民任福信的腿肚子,纵火将粮食和三间民房烧为灰烬。不久,他又带人到上疃老家,抓走掖南县工商局的小冯,将他运到东北煤矿当了苦力。1944年日伪春季大“扫荡”中,他又带敌一次捕杀无辜群众十多名。猴脸坏事做尽,村人恨之入骨。
一天晚上,猴脸偷偷回家看他娘。老人家恨铁不成钢,劝他做事不能太绝。猴脸当面应承着,专拣好话敷衍他娘。说着说着,他娘无意中透露了区中队当时正驻扎在周家村休整的消息。猴脸听了如获至宝,这可是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他早就觊觎警备队长的位子了。次日一早,他便带领鬼子包围了周家村。
鬼子的自行车队一露面,正在井台汲水的人们就知道了,仓皇奔家关门闭户。我父亲得到消息,连忙隐蔽好文件,又向我妈、二哥和我嘱咐几句,之后顺南屋后夹道,向西连翻几堵墙,始得脱险。事有凑巧,那几日,区中队的战士执行任务去了,敌寇偷袭扑了空,便涌到我家翻箱倒柜找八路,直翻得一片狼藉。临走,猴脸向鬼子献计:“带上任家二小子,让当八路的老大来换。”我的二哥就这样眼睁睁地被抓走了,先押神堂据点,后关掖城监狱。那一年,他刚15岁。父亲心急火燎,向党组织求助,几经周折,方才花钱将孩子保释出来。
汉奸禹克宽为虎作伥,祸害乡里,掖南县公安局决计锄掉他,以绝后患。但这小子很狡猾,几次设伏都被他漏了网。当侦察队长王学仕掌握了其有吸毒的嗜好后,决定深入虎穴,相机行事。
神堂村位于掖县城西南,烟潍公路北侧,是公路沿线较大的村镇,逢一、六赶集。1944年深冬的一天早上,六名商人从柞村大台头(掖南县委驻地)出发,直奔神堂而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膀阔腰圆的中年人,他就是王学仕,当地赫赫有名的锄奸大王。他和他的战友们,要趁赶集的机会虎口拔牙,活捉汉奸禹克宽。
在一家农户里,他们与内线老王接上了头。9点多钟,老王身穿长袍,头戴礼帽,手里提着两瓶好酒,大摇大摆进入神堂据点。“禹队副,别来无恙啊!”宿舍内,老王一边把酒放桌上,一边与正在吸大烟的猴脸打招呼。
猴脸虽已40岁出头,但由于长期吸毒,浑身瘦得干皮卡肉,活像一只枯猴。他又使劲吸了一口烟,打个哈欠说:“托你办的货妥了吗?”老王见床上的烟盒里,只有三四个烟泡了,便道:“货主正在外面等着呢!我不懂成色,不敢贸然成交。”猴脸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同老王直奔老乡家去。进门一看,果见两个商人正在讨价还价。他放心了,问:“你们的货在哪里?”
扮作商人的侦察员小吴,用手指了指西间。就在猴脸迈过门槛时,小吴一把拽掉他披在身上的大衣,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枪。与此同时,两支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猴脸的前胸,转眼间,他已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三天后,掖南县政府在周家以南、上疃以北的野地里,召开了3000人的公审大会,我也跟着家人去参加了。我清楚地记得,当公诉人宣读完禹克宽的几大罪状后,许多受害人声泪俱下,一一对其做了控诉,猴脸均供认不讳。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这个罪恶累累的汉奸,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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