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菜，冬储煤，妈妈手工做的棉衣棉鞋……, 老辈儿那些　过冬的温暖记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20年？30年？现在，可能三分钟之前的事，都会马上忘掉，可老辈儿过冬那些事儿，却总也忘不掉。经历过这些事儿的人，如今年过半百了，或是有儿时记忆的，也年过而立了。如今不买煤了；冬天买大白菜都买那种扒得溜光的，一冬天也买不上几棵；过冬穿的都是羽绒服羊毛衫了……

可是那些记忆丢不掉，它代表了一个年代的生活，代表了一代人最重要的一段人生。

还记得帮我拉煤的邻居

讲述人：永厚63岁

小时候吃过的苦，现在的人听起来，那都是天方夜谭。

我老家在牟平陈村，现在好像划到莱山院格庄了。那时的农村没别的烧，过冬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屯些干草，不然一场大雪下来，草都没地儿捡去。

小孩下了学，照例要四处捡草。我有时候要背着干粮，从陈村走十几里路，一直走到福山道平捡草。中间还要过夹河。怕湿了鞋，每次都光着脚走，光脚板走在冰碴子上的滋味，一般人是想像不到的。但那时的我几乎天天都要这么走一趟。一天能捡几十斤草，再走十几里路背回来。更远的还走20多里路，到院格庄公社的朱塘夼村附近山上拾草，夜里就睡在同学家，第二天再起早往家走。

到上世纪80年代，我结了婚，家也搬到了城里，56平方的小房，住着我们一家四口。城市里烧的是供应煤，只有城市户口的人才有。刚开始家里的煤不够烧，爱人就托了关系，到发电厂拉煤渣出来，回来和上新煤，再上山挖些黄泥，自己做蜂窝煤烧。还有的时候，托人去福山酒厂拉酒糟出来，放在房前晒干了，当草烧。

我们家住文化四巷，那时的煤店、粮店、菜店多，隔不多远就有一个。文化路附近的煤店，就在现在文化四巷坡底下右手，现在烟台银行旁边的小平房里。每年冬天，按人头数分了煤，家家都要借大板车往回拉。我那时候经常出差，爱人的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分煤的时候，就在路旁守着一堆煤发愁。这个时候，有个邻居拉着车往家走，看见我爱人，站下说：“你等着，我回来就给你拉。”其实平时也没什么交往，但那时的人心眼都特别好，互相帮个忙啥的，从没二话。

煤拉回来，都堆在走廊上。那时每栋楼的走廊上，都堆着煤、大白菜，也没人偷。后来家里的邻居托关系，给我家买了个煤气罐。要知道，那时买个煤气罐，比现在找个对象还难。一罐煤气15公斤，一个半月凭证灌一次气，能解决很大的问题。

那时家家户户生炉子，到了晚上封起来，第二天早上不灭，还可以起来做早饭，但安全隐患也很大，经常有煤气中毒的事。我们邻居，一家四口下半夜煤气中毒了，好在上初中的小二子醒过来，爬着把门打开，叫醒了邻居，这才救了一家人。还有一家邻居，一家三口，有两口儿死于煤气中毒。

现在，这样的悲剧离我们很远了。想想那些苦日子，现在的生活，真是不知道好过多少倍了。

大白菜陪伴的整个冬天

讲述人：长清69岁

年轻的时候，一到冬季，就得忙着储存大白菜了。我记得那时是按人头供应，似乎每人一冬天200斤，具体数记不清了，只能到国营蔬菜店去买。那时的农贸市场里基本没什么东西，到了冬季就更稀少，所以大白菜成了百姓过冬的看家菜。

20多年前，我家还住在毓秀中街，现在毓璜顶医院新医疗大楼那个地方，家家户户都有小棚。丈夫在小棚底下挖开一个半米宽一米长的菜窖，每年，白霜初降，冬天乍至的时候，从外面买回一大车的大白菜，埋到里面。菜店在现在银河商厦后门的地方，只卖很少的几种菜。

接下来的一冬天，家里餐桌上主要的菜，就是大白菜！上顿大白菜，下顿大白菜，下下顿，还是大白菜！现在，每当听别人说，大白菜是如何如何地鲜美、好吃，我是绝对不感冒的。

为了消耗掉这么多的白菜，我就打电话向母亲和同事请教。从他们那里，我学会了糖醋白菜、醋熘白菜，还有白菜粉条肉、白菜炖豆腐、火锅白菜、腌白菜等等。

素炒大白菜就不要说了，家常菜一般都会做。而醋熘白菜做久了，竟也熟能生巧，有了一些心得。先将白菜洗净，切成长条，然后把锅放在炉火上，加入食油烧热，下姜末煸炒出香味时，再倒进白菜，翻炒几下，然后再加入精盐、白糖、酱油炒匀，再烹入醋急炒几下，待闻到醋味时，出锅即成。这样做出来的白菜非常爽口，香里透酸，滋味绵长。

不过我最爱吃的还是白菜粉条肉，它已成为我心中的经典菜。先用温水浸泡好粉条，将白菜叶洗净，切好，准备香菜，花椒葱姜等。然后往菜锅里少倒一点的油，把肥肉倒进去炒，至出油，肉变干之后，再倒入瘦肉翻炒，然后倒入酱油、姜、辣椒、少许盐，炒至有香味，再加少许的水煮一下，待六成熟时倒入白菜翻炒出水，然后再把泡好的粉条倒进去，可以放些木耳，稍微炖一下，加调料，撒香菜末，入味即可出锅。这样做出的菜，汤浓味醇，酥烂鲜香。粉条丝丝透亮，经嚼耐咬，猪肉合着白菜，鲜而不腻，再喝上一口浓浓的汤汁，感觉一冬的寒冷被驱走了。

母亲做的“包子鞋”

讲述人：王道芸44岁

看到报纸上说，今冬将达20年最低温，我不由一缩脖子。女儿则兴奋地打着手势说：“耶！”女儿喜欢漫天飞舞的雪花，在丰衣足食的今天，尽可以去欣赏冬天；而那时的我们却不敢说喜欢冬天，感觉冬只一个字：冷。那时过冬如过关。

还清晰地记得，每当秋叶凋零，第一缕寒风乍起之时，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刻，开始为我们姊妹四个准备过冬的棉衣棉鞋。母亲做活时，我像个跟屁虫似地跟在她后面看。母亲把扯回来的布料，逐块放在清水里浸浸，挂在院子里晒干，再把自产的地瓜淀粉熬成稀糊，依次把布料浆洗一遍。此时，我会意外地得到一碗加了糖的淀粉糊糊，好喝得直唊吧嘴。

浆好晒干的布料挺脱，易于裁剪。土炕是母亲的临时案板，母亲拿着样纸比比划划，非常仔细。裁好布料开始絮棉花，她把大张的棉花先铺上，再用小张的一点点地填补厚薄不匀的地方。絮得太厚，上身不自在；薄了又怕我们挨冻，所以要絮得不厚不薄才行，直到确认厚薄均匀合适了，母亲才小心翼翼地用大针脚引一遍，这就可以防止走样，最后再用小针脚密密地缝。

母亲给我们做的棉袄都是盘扣大襟的，这样的棉袄前胸不透风，暖和。母亲会在新棉袄的袄边缝上一层布，袖口用袜腰收口，棉裤口缝上旧秋裤的裤腿，脏了可以拆洗

最难做的是棉鞋，俗称“包子鞋”，母亲为我们选黑色的条绒做鞋帮。纳鞋底最累，里外好几层，为了抗磨，母亲会想办法搞几块废弃轮胎外带做鞋底，缝起来难度太大了，大杠子针引粗线绳，先用锥子使劲钻透再插针，一不小心就把手揇出了血，母亲用嘴吁吁继续干，鼻子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晶亮亮的光。

十天半月之后，天上开始下大雪了，我们姊妹四个从上到下都穿得暖暖的，看着我们背起书包踏上风雪交加的上学路，母亲欣慰的笑容融化了严寒。

线索征集

断，那些细节鲜活、令人难忘的日子，请您记下来，与我们分享。让我们去旧时光里翻拣闪光的碎片，拼凑起来，就是一簇跳动的炉火，寒夜里，偎着它，会有别样的温暖。投稿邮箱：zhaodm@ytdaily.com。您也可致电15953505569，和我们聊聊这个话题。。。

冬天，刚刚开始，这个冬天，我们一起怀旧︱︱︱冬日里的饮食起居，发生在冬天的生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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