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和煦,行人匆匆。
正值上班高峰的时段,烟台市新安街新安男科医院门前,人们熙来攘往:上班的医生护士,匆忙走进医院的大门;看病的病人,张望着走进去排队挂号;退休赋闲在家的老大爷、老大妈,手牵着孙儿、外甥,享受着含饴弄孙、天伦之乐的同时亦收获着眼福———街上行走的红男绿女是一道很养眼的风景线。
街角拐弯处,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身穿一件卡其色半长身风衣,披着一头飘逸的长发款款走来。风衣的腰带在身前打了一个结宽松地扎在腰间,使身材愈发修长。街上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向她行了注目礼。人们都知道,她是新安男科医院化验室的高雅兰大夫。
高大夫微笑颔首与熟人打着招呼,正欲穿过马路跨进医院的大门。一辆豪华霸气的越野车直驰而至,在一阵撕肝裂肺地刹车声中,把她撞倒在地……
一辆救护车仿佛咬着越野车的尾巴,闪着车灯、鸣叫着急救的车笛呼啸而来。救护车尚未停稳,医护人员即冲下车。一位大夫检查了一下伤势,表情惊愕地说:“小腿骨折,快送骨科医院。”救护车立马调转车头,呼啸着绝尘而去。肇事的越野车亦调转车头尾随着救护车急切地开走了。
一阵钻心的疼痛使高雅兰从昏厥中惊醒过来。见眼前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大夫,正在弯着腰为她受伤的小腿捆绑夹板。大夫身后站着一位戴贝雷帽的中年人和一名泪眼婆娑的高个青年。高雅兰想,可能是高个青年人撞了她,一股怨恨的情绪不由得从心头升起。但是,定睛细看他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此后,在高个青年人无微不至地照顾过程中,高雅兰知道,他叫蔡韶华,长她三岁。山东大学毕业后即请缨回乡当村长,立志要带领全村脱贫致富。几年下来,依靠科学的种植、养殖,使村里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他也被提名为市里的拔尖人才。熟可亲近,日久生情。爱情的种子,在彼此了解中生根发芽;在相互爱慕中开花结果。
高雅兰和蔡韶华的婚礼,在烟台一家著名的大酒店里举行了。而一年后,高雅兰腆着近六个月的身孕,已经漫步在了村前小路上。身旁陪伴她的是吴家二婶———公公、婆婆为了雅兰母子身心平安、健康,便把她从烟台的家中接到蓬莱新农村的家里,休假待产。高雅兰刚来农村两天,韶华就带着人外出谈项目去了。村支部书记吴老贵特地派有经验的、村里人都称呼吴家二婶的老伴来专程陪护她。吴家二婶是个热心肠的乡下妇女,带着高雅兰走遍了村里村外,让从未到过农村的高雅兰大长见识,两人也迅速混熟了。
两个熟人说起话来,自然有些口无遮拦,这不,说着说着,二婶就把话给“说露”了:“他二舅说,韶华对你,那叫‘做法很疯狂,但,感情很真挚\’……”心直口快的吴家二婶自知失言,赶紧用肥厚的手掌掩住自己尚未闭合的嘴。但,为时已晚,覆水难收。
高雅兰怔住了,连着问:“韶华对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吴家二婶见瞒不住了,只好实话实说:村里富了,人们都敬重韶华,希望他能早日成个家。可韶华从不看介绍的对象,只说相信缘分。后来,他去烟台办事,在新安街不期而遇一位漂亮的姑娘,便一见钟情,一打听,是位德艺双馨的医生。但人家姑娘条件那么好,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乡下小子“感冒”呢?万般无奈之下,村里人只好把韶华在电视台任电视剧编导的二舅胡艺谋(就是带贝雷帽的中年人)请了回来商量此事。于是胡编导连夜赶写了三个蓝本,最后敲定一个。胡编导说:“做法很疯狂,但,感情很真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缘分吧!”
韶华为了把握分寸演好撞车一场“戏”,在村里的广场上演练了好几天。
吴家二婶讲述着,斜眼看着雅兰,举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韶华说过,以后会把一切告诉你的。就怪我心浅嘴快,提前漏了底。”立即又弯着双眼笑了,“村里人都说你很有福气、很幸福啊。”
高雅兰,一时语塞。
在胡艺谋的编导下,她如此真情、投入地出演了女主角!她的心中酸、甜、苦、辣、惊,五味杂陈,具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真是一道难解的谜题。但是,她也悟出:单凭美貌吸引对方的爱情,在岁月易逝、生活纷杂的现实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靠品格魅力博得的爱情,才可以长相厮守、弥久愈坚。这时腹中的胎儿在活泼地踢动,她赶紧用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凸起的腹部。忽然,她想起一位哲人说过:“感受的是过程;享受的是结果。”脸上浮现出由衷地微笑:韶华,在村里人的眼里是个难得的人才;在她的眼里是个称职的好丈夫。
她,感受的过程是曲折;享受的结果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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