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国清在怒江边上跟鬼子拼刺刀, 一人炸退一队鬼子兵, 余国清身边的战友们都牺牲了，20多人的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没有子弹了，我就跟鬼子拼刺刀，这里被刺穿了6

余国清参加了两次远征。在怒江边上，他跟鬼子拼过刺刀，两腿膝盖附近被刺穿了6个洞。第二次参加远征军，他远赴印度参加训练，后随着部队从缅甸打回到滇西。1937年报名参军的他，经历了整个八年抗战。

见到余国清，是在他位于桂林建安路5号小区的家里。听说我们是从烟台来的，连连道说太远太辛苦太不容易。96岁的他，说起话来，嗓音洪亮，中气很足。老人一头花白头发，浓眉、挺鼻，眼睛炯炯有光，脸部线条棱角分明，显着刚毅谨严的性格。

听到我们要给他拍照，老人赶紧起身进到旁边的套间里，跟过去一看，原来他是要换衣服了。“这是老爷子的习惯，每次来人采访拍照，他都要重新打扮一番。”看到我们一脸疑惑，一旁的志愿者卢姐笑着说，对老爷子的这一出，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尽管我们一再劝说不必如此，天气太热了，不用穿这件了。老爷子却不理会，又往身上挂上一条红色绶带，一边整理着，一边说：“有个扣子，等我扣上。”就这样，老人在三十多度的高温里，不厌其烦地整理着衣着，只为了照片中的自己仍像个军人那样整齐谨严。站在镜头前，老人单薄的身姿格外笔直，微微昂着头，向着我们敬了个军礼。“帽子戴正了没有？”即使在最后一刻，他仍然不放心自己的仪容，向我们轻声发问。

或许，老人的这些举动会显得有些可笑；或许，你会觉得这是老年人的一种虚荣。可是，我们更应该从中感觉到老人作为抗战英雄的自豪。这些简单的举动中有他对过往岁月的记忆，有他对来之不易的对自己身份认可的感激。当我们看到那件黄色外衫左胸前挂满的奖章，当我们看到那条绶带上的“抗战老兵”字样，或许我们就能更容易地理解，为何老人要换装拍照了。“我是中国远征军！”这是老人的第一句话，话语之间充满自豪。老人介绍，自己原是江西省奉新县人，1937年8月，在江西南昌报名参军，当时在国民革命军新编第28师83团迫击炮连。1942年4月初，进入缅甸腊戍抗击日军。后因战局不利，随部队向云南撤退。在离中缅边界不到1天路程的时候，83团遭到日军伏击，被敌方的机枪、炮火猛烈扫射攻击，部队彻底被打散。

退回云南的余国清，带着二十几个战士一路经过腾冲赶往保山。退到怒江边的时候，连接东西两岸的惠通桥已经被防守保山的国军炸毁。他们只能在惠通桥附近设法渡江撤回保山。在汇通桥边，他们遭遇一队日军，双方展开激战。余国清身边的战友们都牺牲了，20多人的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没有子弹了，我就跟鬼子拼刺刀，这里被刺穿了6个洞。”说到拼刺刀一节，老人拉起裤腿，让我们看他膝盖旁边的伤疤。“我受伤动不了了，还剩两个手榴弹，我就用嘴咬着拉环拉开，想跟鬼子同归于尽。”老人接着讲说，鬼子被自己这一举动吓坏了。他将手榴弹丢出去，前面的鬼子被炸退了几步。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鬼子冲过来，余国清丢出最后一颗手榴弹。“那几个鬼子是不是全部被炸死了，也不清楚，我趁乱滚下高坡，爬到河边的小树林躲了起来。”讲着这般惊险的故事，老人仍旧云淡风轻，仿似那是别人的生与死。

在河边小树林里躲了十多天，余国清才敢重新出来想办法渡河过去找部队。从保山到昆明，他拄着木棍，拖着伤腿，一路乞讨，走了估摸有两个月。在昆明，余国清找到当地军队收容所，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半年以后，见脚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就又想回到部队去继续抗日。

1943年，国防部及美国军方代表团到部队招人参加第二次远征军，余国清又入选了。在送到兰姆加基地整训后，他被正式编入远征军汽车兵团十团三营七连一排一班，任班长兼汽车助教。

缅甸战役结束后，老人在桂林结婚。从那以后，老人一直生活在桂林。对这座城市，老人十分熟悉。即使现在这般高龄，他仍会时常坐着公交车出去，到公园里散散步，到图书馆里看看书。采访结束后，老人向我们敬了个军礼，十分认真地说：“谢谢你们来看我。”YMG记者栾盛杰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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