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育奇山所城的保护性改造终于启动了,作为一个老所城人,我在高兴和激动之余不免会有想絮叨几句的冲动。
所城曾经是个块然独处的城中城。但可惜无法套用钱大师关于围城的妙喻,因为在自己家里就撞了个硬墙:十几年前我的老爹就至死也不肯搬出那所蜷曲于所城深巷里的小院。当初我以为他不免迂腐,现在我觉得他实在高明。
我幼时(上世纪40年代)老所城人是被称作“奇山所的”、“所城里的”,或者“城里的”,意思等同于老坐地户。这个概念显然只能形成于开埠之后。在日益增多的外来人口眼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住在所城里,“所城里”就是老烟台。
所城里的人由城里向外看,看到了逐层向北推进的商业服务区,看到了儒林街,小舞台,朝阳街,大马路,洋行,码头等等,顺口起了个名字叫“海上”(泛指南大道以北的地域)。过去,附近农村人进城到南大道以北,就说是“到海上”。这些称谓是一个个文化符号,标示出所城在近代烟台历史发展中的位置和近代烟台历史发展的脉络。
所城里的街巷和房舍,如今已是破败不堪。然而当年它曾光彩夺目,并曾在烟台的发展史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毋庸讳言,如今的所城里已经没有了五六百年前的古老建筑。当年的千户署(千户的指挥所,应该位于北门里永发胡同)早已不见踪影。现存最古的建筑大概可以确指为建于清代中叶的张家祠堂。但所城仍有其独特的可贵之处,它有自己非常特殊的历史风貌,这使它成了一个卓尔不群的辉煌存在。
说起所城的历史风貌,不能不提这里多年形成的敦厚古朴的民俗民风。城里的几个大姓均非簪缨世族,在经济与社会地位上维持着相对平衡。族内是耆老共治,族外是相待以礼。几百年的和睦共处造成了礼让和诚信的民风。城里张、刘两大姓世代联姻,有所谓“张刘不差辈”的说法。崇学重教是所城里的另一风尚。张家祠堂至少从清末开始就由族人集资办成了公益学堂,对诸族开放。自此张家祠堂一直被称作“学房”。到民国初年,在西南关出现了张氏集资的振华学校和刘氏集资的彭城学校。这在当时的烟台当属首善之举。
所城的街巷和民居的古朴、匀称、素雅与和谐很好地体现了所城小环境的社会文化。密密麻麻的房舍,一色的粉墙黛瓦;石砌的墙面或方整,或零乱;高台阶,大门洞,错落其间,深邃于素雅中穿越。青石板和乱石块的大街小巷把小城切割成大大小小的板块,寓变化于均衡中。徜徉其中会有步换景移、目动神摇之感。小小的所城在历史上享有长久的美誉,良有以也。
清末民初期间,烟台兴起了一次房地产热。第一批成果就是在所城周围克隆所城的建筑格局。西关的裕盛胡同、东关的仓浦街和南门外的西南关街是其显例。最有历史与文化价值的是第二批成果,那是极具烟台特色的双层民居,粉墙黛瓦,中体西用,“大瞪眼、双眼皮”,聚合成一簇簇四合院、三合院。它们是所城建筑模式与风格的升级版、西化版。它们成片出现在大马路、二马路一带,其佼佼者是南门外的刘子琇故居。在此意义上,我觉得所城的风格与模式深刻地影响了近代烟台的城市风貌,在烟台的近代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所城有它的悲伤。它曾经被斥之为封建堡垒,它曾经被视为城市的伤疤,必欲除之而后快。它留在大马路和二马路附近的那些升级版差不多已经拆得精光。但它又是幸运的,它的每一面苍老的石墙都在夕阳的余晖中透着无尽的沧桑。而今它是前人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这份遗产将会有怎样的凤凰涅槃,我们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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