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痴迷弘国粹

2010年11月，在栖霞牟氏庄园举行了首届全国中华牟氏祭祖大典，全国十多个省市数百名牟氏宗亲汇集栖霞，参加隆重的庆典。传统的礼仪，传统的程序，宏大的场面，古雅的悼词，令到会者大开眼界。有些年岁大的人说：多少年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人们不禁要问：现在搞这类活动，谁还懂得这些套路呢？懂的人的确不多了，但牟家有。起草这次祭祀文件并设计这场庆典仪程的，就是牟氏文化研究会的秘书长兼《牟氏文化研究》主编、终生痴迷于传统文化的牟玉国先生。

痴迷传统文化由来已久

牟玉国，栖霞市蛇窝泊镇河西村人。1945年出生，是栖霞庄园牟氏第20世孙。他晚年热心于弘扬传统文化，在栖霞小有名气。他本身的业务专长是教授高中英语，与传统文化并没有紧密联系，为什么能有那么深厚的传统文化功底，并在读写文言方面技压群芳呢？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牟玉国出生于普通农民家庭，但他所处的蛇窝泊镇却是自古有名的文化之乡，是栖霞牟氏望族的发源地。古代这里孕育出不少名宦耆宿，现代文化界名人如牟宗三、牟崇光、牟迅等也从这里成长起来。如此浓厚的传统文化氛围，对牟玉国幼小的心灵，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他从识字开始，就频繁地接触并喜欢上了传统的经典著作，从《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等儿童启蒙读物开始，随着年龄的增长，《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等经典著作成了他的枕边书。中学时代，从诸子百家散文到四大名著，都令他爱不释手。有人问：“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你从哪捣鼓那么多古书看？”他说：“你只要痴迷一样东西，就总能有办法得到它。比如，有些书香人家有不少的典藏，可是后人不识货，当废品拿出来卖，我遇上了，就给他相应或多一些钱买下来。‘文化大革命\’破四旧，家家把古典当四旧交出来，我趁人不注意，就把自己中意的偷几本回家，深藏暗读。”

牟玉国读古代经典，能痴迷到什么程度？家里叫他干别的活，他不爱干，因为怕耽误看书。让他推磨他却十分高兴。因为推磨他把磨棍横在腰上，一面推着走，手拿着书照读不误。有一次家里人半头晌没见他的踪影，大人都急了，四下里寻找，最后从厕所里发现了正在读书的他。

铁杵磨成针，功到自然成。牟玉国虽然没有在学校经过古文的专业训练，可是由于他自幼痴迷传统文化、饱读经典名著，长期历练，以致对各种古代文体都能读写运用自如。“文革”中，传统文化受到冲击，他回乡做了10余年的民办教师，弃中文而改教英语。恢复高考以后，他顺理成章地考取了曲阜师范大学外语系，就这样，他终生做了中学英语教师，但他的古文功底，令语文老师也自叹不如。改革开放后，随着传统文化的复兴，他的深厚的古文功底，也派上了用场。

校译逗注古志学得其所

如果学会一种知识或技能，只是为玩赏自乐，那就没多大意义了。牟玉国通晓古文典籍，颇有用武之地。首先表现在对地方古志的整理研究和运用上。

作为栖霞地方历史文献的古志，共有两部。一部是《康熙县志》，一部是《光绪县志》。通过这两部县志，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56年西汉时期至1789年光绪五年栖霞的地域文化史料，可是最有价值的《康熙县志》，栖霞却没有馆藏，直到前几年，档案部门才打听到北京国家图书馆有典藏，派人专程去北京，通过协商影印过来。但影印的四卷本，是木刻版，有的地方是一个墨蛋，有的地方只挂上一点墨迹，严重影响阅读和发挥它的使用价值，要恢复它的原貌，无疑是一个很艰巨复杂的过程。档案馆闻名找到了牟玉国。

俗话说：“没有金钢钻，哪敢揽瓷器活。”牟玉国熟谙古经典著作的语言规律，所以未加犹豫就把校阅《康熙县志》的任务接受下来。用了近半年的时间通读了《康熙县志》，对缺字和模糊不清处进行了认真的考证，根据上下文的原意及古文遣词造句的规律，予以补齐并纠正当初刻板所造成的笔下错，如把“己、巳、已”统统刻成“巳”等纠正过来。在此基础上，档案局又影印了近百套，大大丰富了馆藏。

新影印的《康熙县志》，虽然填补了栖霞馆藏的空白，有了收藏和参考价值，但与《光绪县志》都是古代木板印制，又是繁体、文言文，其中有的行文艰涩难懂，故其使用价值就打了折扣，很难发挥其为现代经济建设服务的作用。鉴于此，档案局决定把康熙、光绪两志译成白话文，再次找到牟玉国。此项工作虽然浩繁，有难度，但权衡其价值和贡献，牟玉国决定迎难而上，欣然接受下来。前后又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已将康熙县志翻译完毕，八卷本的光绪县志也接近尾声。与此同时，他还把两志的原文进行了断句，加了标点，对艰涩的词语加了注释。

在清代纂修此两志的过程中，牟氏先辈族人牟道行、牟钲、牟国珑、牟国须、牟恒等曾先后倾注过心血，牟玉国是牟家为两志做出贡献的二十代孙。

他写出两部文言书稿

2005年，牟玉国从栖霞一中英语教师的岗位上退休了，有了足够的时间，十年来，他读书不倦，笔耕不辍，对平时随意记下的60多万字素材，加以整理润色，先后编著两本文言书稿。一本是《异代聊斋》，一本是《异代氏论语》

牟玉国在退休的第5年，突然捧出一部文言体小说书稿《异代聊斋》。经媒体爆出这一消息后，不仅读者为之一惊，连和他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同事们也惊了：“牟玉国还有这么两下子吗？”有人甚至调侃说：“看他英语说得那么熟练，我还以为他不会说中国话呢！”他的《异代聊斋》，计两卷，各70篇，共30余万字。有人问他：“为什么能完成此举？”他在“前言”中做出这样的回应：“自少年耽经嗜籍，余暇尤好读聊斋，为蒲公笔润所渍，乃操觚以仿为娱，渐成篇什，为今人之文言体仿蒲短篇小说集———《异代聊斋》二卷。”至于为什么采用文言，保持原味？他说：“希望使祖国的文化遗产能得以薪传有继。”

如今，牟玉国的业余生活有三好：一好读书，古今中外；二好聊天，海阔天空；三好唱戏，南朝北国。他对《聊斋志异》的研究见解，得到蒲松龄研究所专家盛伟先生的认可与赞许。晚年以来，他觉睡得少了，醒来常回味所读聊斋中的情节和几十年来亲身经历的往事，竟至于与朋友的豆棚瓜架促膝之论，无不聊斋；与宾客的床榻凉席抵足之谈，亦无不聊斋。有时候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半夜也会起而操笔记之，遂不知不觉撰成一部30余万字的书稿，取名《异代聊斋》。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王学泰教授看了数篇文稿后，回信说：“你的文章真有几分蒲公的韵味啊！”

对他的书稿，也曾有人投以怀疑的目光，认为无非是些文白夹杂的俚俗之文，称不上精品。甚至烟台市知名学者安家正在阅读之前，也曾揣此想，可是读后则称“从内容到形式都是对中华文化传统的坚守”，并以《难能可贵的坚守》为题撰文以赞之。北师大文学院崔枢华教授及清华大学文学院丁夏先生回函表示“不胜敬佩之至”。

在牟玉国退休的第10年，又有文言体箴世录《异代氏论语》书稿问世。《异代氏论语》是针对当今社会偏离传统道德、不孝不廉不敬业等社会现象，仿《论语》子曰部分的经典而写成的一部劝世录，计十章，500余条，既包含对自然社会的认识，又阐明做人处世的道理。中央民族大学新儒学大家牟钟鉴读后来信说：“你的乃是‘三新\’（‘反本开新\’、‘综合创新\’、‘推陈出新\’）路上的精品，有其存在的空间和价值，各方人士有幸一读，必将从中受益，或能在滚滚功利大潮中看清人生的健康道路，功莫大焉。”

牟玉国说：“这一辈子注定了，我就是要为坚守和弘扬传统文化而奋斗终生。”

人物语录

你只要痴迷一样东西，就总能有办法得到它。“文化大革命”破四旧，家家把古典当四旧交出来，我趁人不注意，就把自己中意的偷几本回家，深藏暗读。

这一辈子注定了，我就是要为坚守和弘扬传统文化而奋斗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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